她正想着等着他弄完,到床榻上再问这事儿,却没想到帝王终于开了口:“身契的事,以后再说罢。” 杨令妤一愣,没想到帝王会拒绝她,她脑中第一个猜想便是宁丞序。 她试探问:“莫非是宁丞序拦着了?他倒是小性子,毕竟也有夫妻缘分,怎得给玉君消奴籍,竟还要拦着。” 萧紊川没说话,杨令妤暗暗窥他面色,觉得自己应当猜的不对。 可思来想去,像玉君这般小人物,帝王稍动动手指便可解决的事,怎会不愿意帮忙呢? 莫非,只是因为不想叫她如愿? 杨令妤咬了咬唇,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她又不死心,一边做着手中的绣活儿一边道:“妾同玉君在宁府相依为命多年,她是个老实本分又聪慧的,妾这个刺绣手艺不行,幸好有玉君教妾。”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抬眼去看帝王神色,却听帝王突然说:“别看了,我脸上没什么花。” 他这话倒是叫杨令妤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隐隐觉得,帝王似是有些不悦,当即闭了口。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分明之前说的好好的,如今一回来就变了个样,她也后悔,自己方才就不应该说那般多,就应该等着到床榻上,拿着她昨夜救驾外加伺候他的事来讨赏,这样即便是他心里不愿意,也应当给她给理由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叫她猜。 这般想着,她手上的动作便没控制好力道,一个没留神,竟将布料撕开个口子来。 这声音大的很,给杨令妤都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去看帝王神色,瞧着他也正盯着自己,摇曳的烛光映在他的眸子里面,叫人心里都跟着发颤,他这时倒是开口:“你心中有气,同我说就是了,何必跟这料子不过去?” 杨令妤唇角动了动,轻声道:“妾没有,就是力道大了些。” 萧紊川依旧是盯着她,但眼底却没有之前在饭桌上的半分柔情:“不过是些绣活,若是不想干,自有下人来做。” 他顿了顿,声音发沉:“你既想学绣活儿,绣娘任你来选,下人奴仆,如何能同主人家相较。” 杨令妤觉得帝王着脾气来的奇怪,她本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但却还是没忍住小声道了一句:“玉君不是奴仆。” “是吗?”萧紊川声音微微上扬,“我倒是不知,这小院中,什么时候出来多出来个主子。” 杨令妤手中捏着做了一半的料子,彼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她原本自认为自己将尺度拿捏的很好,但彼时发现,自己照样还是仗着得了几分宠爱,便在帝王面前提要求。 她声音低低的:“妾明白了。” 她低垂着头,指尖轻轻波动着手中的绣花针,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些什么的好。 主要也是因为她不知帝王因何来的脾气,是因为嫌此事麻烦,还是因为觉得她太过僭越,想杀一杀她的脾气? 杨令妤想不明白,但帝王却因为她这个示弱而更加不悦。 他将朱笔放了下来,沉着眼眸瞧她:“怎么,你还要因为她来跟我使脾气?” 他身子稍稍向后,靠在的靠背上:“你当初想将她们二人弄来,我应了你,你还要得寸进尺消去奴籍,日后你还想如何?你如今的风光尚且还是我给你的,因何我未曾如你心愿,你便要同我使脾气。” “妾没有。”杨令妤柔声反抗,“您既不愿意,那不消就不消,妾也没说什么。” 她这般看着帝王,瞧着他面色逐渐冷凝下来,他也在看着她,眸子一眨不眨。 这给杨令妤看的有些发毛,她睫羽跟着发颤,不知帝王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她属实是摸不透如今帝王来的无名火,但她知道,自己如今该做些什么叫他撒撒气才好:“您莫生气,妾没这个意思的。” 萧紊川不答她的话,就这般盯着她看了半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想给她消去奴籍,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这个所谓的什么人,定然说的就是玉君了。 她赶忙道:“玉君原本不知此事,是妾主动向您求的,她是个本分老实的,哪里会撺掇这些。” “本分老实?” 他口中慢慢吐出这四个字来,似还带着几分嘲讽的意思,他唇角微微勾起:“我倒是没听说过,老实本分的人,身为人家的妾室,不跟着夫君在一处,竟跟着主母离开的。” 杨令妤心中跟着一紧,她咬了咬唇:“照您这般说,还没有谁家主母,是会跟着旁的男子离开夫家的。” 她这话一说,萧紊川眉心一跳,旋即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又要一气之下跑回宁府?” 杨令妤这次当然不能跑,她如今还不知帝王究竟生气在何处,若是走了,定要将帝王惹的更加生气。 她当即站起身来,几步到他的桌案对面,声音放的一软再软:“您身上还有伤呢,别生气,妾没有这个意思。” 说罢,她想伸出手去拉拉他,但却被他躲了开。 他冷声撂下一句:“你最好的是如此。” 言罢,他直接起身,绕过杨令妤就往门外走。 杨令妤一边唤着他,一边跟在他后面,但却被他冷声喝令:“别跟着我,你且自己好生在这屋子想想。” 随之他直接出了门,杨令妤倚在门口,脑中只觉得杂乱无序,什么叫让他好好想想? 思绪纷乱间,她看到远处亮着灯的偏房,似乎今晚发生的一切有了答案。 莫非,是因为玉君? 第一百零三章 苦 杨令妤的视线从偏房上,又转移到了帝王离开的背影上。 她心中倒是有几分心疼,这般冷的天,他身上还有伤呢,竟还是这大晚上地往出走。 可她也明白,她如今还什么也不清楚的,光有个猜测,若是在没弄清的情况下强留帝王,定然要叫他心中不悦,反而更生矛盾。 她回手将门关上,一宿时间匆匆而过,次日一早,她将初青支开,单独留下了玉君,她在没开口之前,先对玉君道:“唉,昨夜我太过莽撞,说错了话,给陛下气走了。” 眼瞧着玉君一愣,杨令妤直接一把将她拉着坐了下来。 她昨夜想了一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