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从王府出来,楚棠上了马车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这才惊觉自己在大冬天竟是出了一身汗。 虽然不知谢瑾怀为何突然放她走,可楚棠却知道,王府大抵是不该再去了。 回到程府。 她想去找程将军提不去王府的事,然而程永啸又被召入宫,尚未归来。 楚棠只好先回了房,下人准备了热水给她沐浴。 遣退了所有丫鬟,楚棠独自进去。 其他倒好,唯独沐浴这事,楚棠始终不习惯有旁人伺候。 她独自解开了衣带,正要下水。 忽地她低头注意到什么,侧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腰,眉头微蹙。 只见过往那清晰的棠花胎记,此刻竟然缺了一角! 楚棠脑中轰然一下。 在自己曾经的记忆中,胎记是不可能凭空缺少的! 除非…… 想到那个令人惊骇的可能性,楚棠试探伸手去触碰左腰上那道胎记,用力搓开。 下一秒,她碰过的地方,棠花印记竟再度缺了一块! 瞳仁骤然紧缩。 楚棠一点点擦拭,那道‘胎记’竟也随之尽数消失! 这个棠花胎记是假的! 意识到这点,楚棠的脸色倏然惨白。 她猛地记起曾经看过一些杂书,其中就有提过,有种特殊颜料画于皮肤上可维持三月有余。 这几个月以来,难道她身上自以为的胎记……竟是被人画出来的?! 那就是说,自己不仅魂魄是顶替的,就连这个身份也是顶替的! 她根本就不是程永啸的女儿! 是有人存心让自己假扮成程永啸的女儿,特意送到程永啸身边的! 想通这一点,楚棠的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慌。 程将军待她如亲生女儿,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时之间。 茫然无措侵袭而来。 楚棠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好,她不知道这具身体为何要顶替程将军女儿的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同程将军坦白,更不知道坦白过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脑子里仿若缠绕了一团乱麻。 楚棠木然擦干了身子,换上了衣物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却是停在了青松的牌位前。 她静静看着。 青松哥,若是你还在,是不是就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 楚棠失魂落魄地点过香。 就在这时。 门外却陡然传来了丫鬟和侍卫的慌乱阻拦声。 “四王爷!我们家将军不在府上,您擅自闯进见我们小姐,实在于礼不合!还请您止步!” 不等楚棠反应过来,她的房门就被粗鲁踹开。 逆光中,谢瑾怀身影站在门口,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气。 “出来!” 与在湖心亭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此刻的谢瑾怀处于盛怒之中,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冷冷讽笑:“姑娘真是好生演技,不仅骗得过程将军,竟险些将本王也骗了过去!” 闻言,楚棠神色骤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吗? 然而不等她反应。 谢瑾怀陡然大步走了进来,正要再问,忽地,余光却落在了她身后,神色陡然一僵。 只一眼,楚棠便猛地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想遮挡。 可已经来不及。 谢瑾怀伸手径直将她身后的牌位直接拿起。 待看清上面的字,他看向楚棠的眼神陡然一变—— “你为何会认得青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