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佣人立刻上前:“先生,给苏小姐定制的婚纱送到了。” 别墅大厅内,定制的重工婚纱挂在模特身上,上面点缀的钻石闪闪发光。 沈清筠这才恍然。 原来不知不觉,谢砚怀和苏千柔的婚礼快到了。 谢砚怀看了一眼那婚纱,不知道怎么突然问了一句。 “沈清筠还没有回来?” 管家一愣,摇头道:“还没有。” 听见自己名字的沈清筠不解地低声道:“谢砚怀,你不是最厌恶我,怎么会希望我回来破坏你和苏千柔的婚礼?” 却见谢砚怀沉默片刻,冷嗤一声转身往楼上走去。 管家小心翼翼问齐新:“不是马上要和苏小姐办婚礼了吗?先生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齐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越是临近婚礼,小谢总的情绪便越来越焦躁,他也看不透。 婚礼前一日。 谢砚怀再次上山去到了万佛寺,却在寺庙门口的巨大银杏树下见到了住持。 住持那双苍老却通明透亮的眼看着他,淡淡道:“谢先生,回去吧。凡事都不能强求,一切因果终有定数tຊ。” 沈清筠却脑中灵光一闪,但终究似懂非懂,只好朝住持行了一礼。 住持双手合十向她回礼。 “阿弥陀佛,执念散尽,方能涅槃。” 谢砚怀看着住持奇怪的行为,却不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 定定站了半响,他转身高声对寺中道:“沈清筠,离婚协议我已经放在了你房里,要是你现在不回去,这辈子都别回了!” 沈清筠扯唇一笑:“早就回不去了!” 第二天,谢砚怀和苏千柔的婚礼。 谢砚怀亲自操办的婚礼,声势浩大,比起当年沈清筠嫁给他的时候,不知道热闹了多少。 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甚至有人拿着手机拍着着画面,纷纷感慨不知道哪家有钱的少爷结婚。 一身白色新郎服的谢砚怀坐在加长版林肯内,修眉凤目,俊美无双。 沈清筠抬眸看着穿着西装的谢砚怀,心里却只剩一片麻木。 可谢砚怀脸上却并没有预料中的喜色,反而冷着脸打开了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这时,谢砚怀的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几条新闻—— 【此次特大犯罪团伙捣毁案中牺牲烈士遗体,于今日由专机运送回国……】 【致敬英雄!水门礼遇迎烈士遗体归国!】 沈清筠一震,远处传来挽歌和新闻播报的声音。 女主播声音哽咽:“英魂归故里,落叶归根是我们中华民族刻在骨子里的执念,烈士们,你们终于回家了……” 鸣枪致敬的声音响起,一滴眼泪划过她颊边。 战友们,我们回家了! 随着这念头一起,沈清筠的魂体逐渐消散,蓦然化为一片虚无…… 第10章 谢砚怀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标题,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 短短的几分钟,网上推送的新闻评论区就已经被网友悼念的评论占满。 看了两眼,他按下息屏按钮,关掉手机扔在一旁。 这时,只见十几辆黑色轿车从后面疾驰而来,占了宽阔的马路,将婚车车队包围在中间,几乎要把整条路的交通给堵塞了。 齐新转头看向谢砚怀:“小谢总,我们要不要……” 谢砚怀面容冷漠地开口:“不用管,继续开。” 婚车队伍继续往前,但还没有开多远,在十字路口又冲出来十几辆黑色的车直接堵住了婚车前面的路。 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站成一排。 谢玄穿着一身黑衣定制西装,从那辆黑色的加长林肯上下来,神情严肃而冷厉。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有种强势的压迫感袭来。 谢砚怀看见谢玄,立刻推开车门下车。 “哥,你怎么来了?” 谢玄看了一眼道路上长长的车队,又瞥见谢砚怀胸口的新郎胸花,脸色愈发难看。 他没有回答谢砚怀的话,而是对着身后的保镖道:“把他这身衣服给我扒了!” 几个保镖立刻上前,谢砚怀后退一步,皱着眉沉声问:“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我连为自己办一场婚礼的资格都没有吗?” 谢玄见他还想反抗,勃然大怒:“谢砚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谢砚怀反抗的动作一顿,缀着新郎胸花的白色西服外套被脱下,又被套上一件纯黑色西服外套。 待换好后,谢砚怀定睛一看。 黑色的西服左胸处戴着一朵白色的菊花,手臂上还被戴上了一块黑纱孝布。 ——悼念亡者! 这是要悼念谁? 谢砚怀心中疑惑,然而谢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带走!” 谢砚怀被强行带往海城市殡仪馆。 挽联轻垂、哀乐低回,偌大的告别厅内外,满是身穿警服的警察。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声势惊人。 谢砚怀下了车才发现,告别厅正门口的竟是坐着轮椅的沈严,他身旁,站着的是市公安局的领导。 许多身穿白色衬衫警服的大人物也在其中。 蓦地,原本浑身散发着冷意的谢砚怀心中不安涌起,他抿紧了唇,心跳越来越快。 看见谢玄和谢砚怀,神色悲哀的沈严放在轮椅上的手攥了攥,没有说话。 谢玄上前几步,走到沈严面前,神情也有几分沉痛。 “沈严,节哀。” 沈严坐在轮椅上,目光看着前方,眼里满是红血丝,嗓音嘶哑到极致。 “清筠身为一名警察,捣毁了犯罪集团,更阻止了犯罪集团的首脑逃离,没有辜负自己身为警察的身份,更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 “在任务中牺牲,死得其所,作为哥哥,我心痛,却更为她骄傲!” 听到这话,谢玄身后的谢砚怀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扬声道。 “什么在任务中牺牲,什么死得其所?沈严,你在这里搞什么把戏?” 谢玄转头对着谢砚怀怒斥道:“混账,你给我闭嘴!” 谢砚怀看了看周遭,血气翻涌,呼吸粗重。 他如同一头被惹怒的豹子,煞气四溢,瞳仁红得吓人。 “沈清筠明明在山里为她爸祭祀,我现在就去把她接回来让你们好好看看……” 他骤然转身,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引擎声。 一辆悬挂着挽联的警车稳稳的停下,后面是一辆挂满挽联和白花的灵车。 人们鸦雀无声,衬得哀乐的声音越来越大。 警察们的队伍有序的往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路。 谢砚怀终于看清,道路尽头,赫然是沈清筠身穿警服的黑白遗照。 接着,就见那辆黑色的车门缓缓打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从车上抬下来一个黑色的棺材,缓缓走近殡仪馆。 而在纯黑色的棺材上,还盖着一面鲜红的国旗。 他们庄严而肃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却又缓慢,似乎怕惊扰了棺中之人。 随着清脆的丧钟声响起,谢砚怀连呼吸都屏住! 难以言喻的惊惧如潮水般涌进身体,心脏像是被细细的丝弦一圈圈缠紧。 这时,走到最前方,抬棺的警察们小心翼翼将棺材放下。 走在最后的警察抬起右臂,庄严的敬礼。 身材魁梧又粗豪的汉子脸上却溢满泪水,声带哭腔。 “山河已无恙,英雄归故乡,迎沈清筠烈士灵柩回家!敬礼!” 第11章 谢砚怀只觉眼前一阵晕眩,他脸色变得比胸前那朵菊花还要白的令人刺目。 一个又一个不曾细想的细节在他脑海中闪过,可他却依旧固执的不愿相信。 “我不信,沈清筠绝不可能在里面,你们全是骗子,沈清筠你给我出来……” 他想要上前去打开那棺材,却被那几个神情愤怒的警察给按住。 谢砚怀不管不顾想要动手,谢玄怒喝:“把他给我拉回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冷然沉痛的声音传来。 “把棺材打开!” ——竟是沈严。 谢玄和刑警队队长都侧目看向沈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沈严又说了一遍,喉头微微发抖,声音却变厉:“打开!” 就连谢玄都有些不忍心的说:“沈严,你不用管谢砚怀这个混账,我让人把他绑走。” 沈严微微摇头,又抬手对身后的下属示意。 沈严的下属叹了口气,走上前带着喑哑难抑的腔调道:“沈警官,对不起,好走!” 沉重的棺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森冷至极的气息率先传出。 随后一张毫无血色却又美得惊人的脸露出在众人眼前。 沈清筠静静躺在棺材中,仿佛只是睡着。 她的棺材内层特制的冰棺,边上撒满了黄色白色的菊花,手中还紧紧攥着沈局长留给她的那枚勋章。 站在一旁的警察抹了抹泪,声音哽咽:“现在天气热,怕她的尸体腐烂,所以……” 谢砚怀仿佛听不见他们对话,只红着眼死死盯着棺中的那张脸,下一刻,他身体猛地一晃,想要上前抬手抚上沈清筠。 而沈严,终于第一次让人对谢砚怀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