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胡嬷嬷奉老夫人的话去接账本了。”
张嬷嬷迫不及待地跑回来报信,看起来可开心了。 李氏似笑非笑道:“那姑奶奶该有多难过啊,陈家人不是在收拾行李吗?” “你带几个人去帮忙,故意奚落他们,钱捞没捞到有什么要紧,东西拿了不少,那些不是钱吗?” “更何况店铺老板怕是都把他们认识了,这以后啊,指不定天天去赊账呢。” 张老嬷嬷惊讶道:“夫人就不怕他们破罐子破摔,继续去赊账吗?可姑奶奶已经把管家权交出去了,没有她的签字画押,那店铺老板会赊给他们吗?” 李氏笑着道:“夫妻本为一体,你说陈老二签她的名字老板会拆穿吗?” 张嬷嬷兴奋道:“他们要真的去办,等拆穿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张嬷嬷很快带着小梅、小玉等丫环去陈家那边。 陈磊已经退烧了,但人没有精神,也不说话。 十岁的大孩子了,背在背上,眼珠子都不怎么转,四肢更是像布娃娃一样垂下,看着都有点吓人。 陈家人忙着收拾值钱东西,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张嬷嬷心想这家人太蠢了,自以为来林家捡到天大便宜,却连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 但看见陈家连他们用过的脸盆,香胰子,帕子等都要带走,如此贪婪的一家,就算今日不出事,迟早也是要毁于一旦的。 张嬷嬷进门,用拈酸的语气道:“哎呦,来的时候双手空空,走的时候还没有收拾完呢?” “小梅,小玉,你们快去帮忙。” “姑奶奶虽说失去管家权,可没少给自家添置的东西,瞧瞧这崭新的布匹,这镂空的笔架,这做工精致的福字鞋……” “啧啧,这些不是钱啊。” “要不说咱们姑奶奶会做人呢,打着为府里开销,实则为自家进货。” “只是做人啊,不能太心狠,这不连老爷和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追着姑奶奶好一顿打。” “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真要到处去赊账,还要我们府里去平,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脱身。” 陈老太太跳出来道:“谁让你来指桑骂槐的,你们林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们拿了什么,那是我们家媳妇的本事,关你们什么事?” “有本事你们也去拿啊,看你们府里不发卖了你们。” “下人就是下人,畜生就是畜生,还能和主人相提并论吗?” “我呸。还不快给老娘滚,用不着你们收拾,滚滚滚!” 张嬷嬷也嫌晦气呢,便怒道:“好心帮忙还撵咱们走,看你们这穷赊倒富的日子能过到什么时候?” “我呸?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有本事不要我们夫人卖嫁妆去平啊,真是贱人生贱骨,一家子都是吸血虫!” 陈老太太拿着香炉砸去,小玉慌忙推开张嬷嬷,就被砸破了额头。 鲜血流了出来,张嬷嬷大声哭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陈家老太太杀人了,报官啊!” “他们强拿东西不算,还杀我们林府的人啊!” 陈老太太吓得一哆嗦,陈家其他人怕被闹官司,连忙带着值钱的东西跑了。 张嬷嬷给小玉摁着伤,匆匆带着她回了李氏的院子。 拿开帕子,血已经止住了。 不过额头破了个口,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李氏皱着眉头,怜惜地问着小玉道:“疼吗?” 小玉摇头:“夫人别担心,小玉不疼。” 张嬷嬷道:“都怪我,激得太狠了。” 小玉道:“他们家人那么无耻,嬷嬷已经最下留情了。” “可惜我最笨,当时腹稿想了又想,没好意思骂。” 李氏笑着道:“傻丫头,你准备骂什么?” 小玉壮着胆子道:“骂他们敲骨吸髓,迟早要遭报应,的来的钱财都散尽,享受的荣华都变牢灰。” 张嬷嬷和李氏都笑了起来。 李氏道:“老爷今日说我拿捏不住姑奶奶,让她猖狂了。” “也罢。” “既然老夫人也不待见她了,那我就没有必要再顾及。” “张嬷嬷,你带着两个王府的侍卫去找姑奶奶,让她赔小玉五十两银子,她若是不给,你就威胁她,她赊了几千两的东西全都便宜陈家了,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呢,若是知道,巴不得带上全府的侍卫去要回来。” “她知道厉害,不敢不给。” 张嬷嬷道:“老夫人那么抠门,二百两的东西都舍不得买,要知道三姑奶奶赊了几千两的东西给陈家带走,怕连夜都要去敲碎陈家的大门。” “夫人放心,这五十两啊,老奴一定给小玉要回来。” 小玉有些紧张:“夫人,那三姑奶奶会不会恨上我,私底下要我的命啊?” 李氏笑着道:“你是二小姐的丫环,二小姐去王府也需要人照顾,现在就去收拾行李,一会拿了银子就去王府伺候二小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小玉连忙磕头:“多谢夫人庇护,小玉一定好好伺候好二小姐。” 张嬷嬷带着人去,不到一刻就把五十两要回来了。 “三姑奶奶恨得牙痒痒,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过来找麻烦,而是直接出府去了。” 李氏道:“陈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她担心露馅,到时候没有人去平这个债务,自然要回去叮嘱。” “但陈家那些人怎么会管她的处境,恨不得她把林家的产业都搬过去才好。” “像她这样一再拿娘家的东西贴补婆家,丝毫没有意识到娘家才是她的依靠,现在就已经得罪完老夫人和老爷。” “她如果还想在府里兴风作浪,找不到新的依仗可不行。” 张嬷嬷疑惑道:“她总不可能来找夫人吧?” 李氏道:“她要对付的人是我,又怎么会来找我?” “你放心,有人在盯着林家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张嬷嬷闻言,面色更加凝重了。 “夫人……若是对上外面那位,咱们能有多少胜算啊?”多少? 李氏目光微微一滞,为了她的三个孩子,她绝不会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胜算必须是全部。 她看向担忧的张嬷嬷,淡淡道:“我年少时遇见一位夫子,他跟我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惧怕你的敌人,因为当你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主动挥刀才是明智之举。” “我不会坐以待毙的,不管是谁,想要我的命,那就别怪我反杀。” “吩咐小厨房,好好给我熬汤,你们只管伺候好我,至于其他的事情,静待时机。” 张嬷嬷微微一震,她突然想起来,他们夫人可是打过土匪的将军府嫡女啊,会怕谁? 当即连忙点头,同时信心倍增,她们一定会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