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瑜安紧了紧剑柄,她脖颈瞬间渗出鲜血,也渗进她千疮百孔的心脏。 “那我杀了她可行?” 瑜安戏谑得意味深长。 慕容晋庭仰头喝下杯中酒:“郡主高兴就好。” 知娘沉沉闭上双眸,指尖渗入泥土里。 如此死了便好了,她突然这样想。 这样解脱了也好。 可是瑜安却利落地将剑收回剑鞘:“知娘天生媚骨之事早已流传盛京,我可听闻丞相之子都想和她一夜春宵呢。” “我若杀她,岂不是得罪满京城的权贵。” 知娘心一紧,将目光循向慕容晋庭。 他眸光平静似水,面不改色揽过瑜安:“听说今晚有灯会,我们一起去赏灯如何?” “好呀。” 他们沐浴着月光离去,顷刻,只余知娘一人跪在喜纱摇曳中的庭院里。 月光是偏心的,它独独没照到知娘身上。 她伸出手想去抓月光,却怎么也抓不住。 远处慕容晋庭的声音还似萦绕在耳畔:“瑜安放心,慕容晋庭定不负你。” 人却早已远去。 知苡如云间月,此意寄知苡。 不过是一个笑话。 她该放弃了,她抓不住月亮,也抓不住他。 那夜后,知娘病倒了。 一连几日都卧床不起,慕容晋庭似是忘她这人,忘了也好。 翌日,一如往常,她站在院子里隔墙遥望徐家院落。 回忆正得锥心刺骨时,慕容晋庭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他的脸阴霾霾的。 四目相对,她惨白的脸令他皱紧了不悦地眉:“你随我出去,为瑜安选一件生辰礼物。” 知娘温顺地垂眸敛眉:“好。” 原来麻木的感觉是这般的,不痛。 她木讷跟在他身后,徐徐朝集市走去。 集市,人潮拥挤。 知娘所到之处,便有男子投来不怀好意目光。 接着,议论声四起。 “那就是营妓知娘,我可听我从军的哥哥说了,有一将士和她睡了一晚后,便被榨干惨死了。” “是啊,听闻京都权贵都想和她春宵一夜呢。” “若是我能……” 那浪荡子的话没能说完,眼前银光一闪,慕容晋庭的长剑狠狠扎进了他下半身微微隆起之处。 血顺着裤管流下,是腥臭的。 他捂裆狰狞求饶:“慕容将军,饶命!贱民罪该万死!” 慕容晋庭冷着脸搅了番,才罢手收剑。 “滚。” 街面上死寂一阵后,是不可置信地感叹。 “这营妓真是媚功了得,英明神武的慕容将军都为她当街行凶。” 知娘面不改色心不跳,不,不是这样的。 高位者怎能容许下位者觊觎自己的东西呢。 几步距离,知娘却好像走了很久。 不过真好啊,没人认识她,真好。 街的尽头就是宜金堂,这里的首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慕容晋庭一眼就看中了一支簪子,问她:“这支如何?” 知娘端凝片刻,道:“此乃白玉流苏簪,郡主定会喜欢。” 慕容晋庭把玩着簪子:“这是端宁皇后流出来的,你如何识得?” 她端倪着,那句因端宁皇后曾是奴手帕交的话没出口,随意作假回道:“年深日久,奴也记不清了……” 正说着,腥甜的血毫无征兆地从嘴角溢了出来。 慕容晋庭刚要去扶,瑜安郡主的婢女便来唤他:“将军,郡主在永春楼备下了宴席。” 迟疑不过一瞬,他收回手丢下一锭银子,声音冷冷:“自己找个大夫看看吧。” 知娘双手接过,心好似烂了个窟窿,血也流干了,所以不痛了。 她踉跄起身,一阵天昏地转,她沉沉的倒了下去。 她用力想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 有人在喊,一把抱住了她:“知苡我来了,你别死,你睁开眼看看我!” 徐知苡缓缓垂下脑袋,声音孱孱:“晋庭,你认出知苡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