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个现行,哪怕私底下解决,也好过被旁人发现。” 她回头瞧,眼见得那二人已经朝着夹道里侧走去。 那地方应该是个斗室,是皇后初一十五礼佛的地方,等闲不会有人去。 这是要毁灭证据?还是要密谋什么? 沈南乔愈发着急,松手就往那个方向跑,宁肃急忙反手去揽她的腰,到底慢了一步。 小丫头已经猫着身子,尾随而去。 向来四平八稳的宁厂臣无法,只能跟着过去了。 就见那二人进了斗室,关严实门,沈南乔小心翼翼扒在窗户上,就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压抑着的呻吟声。 “轻些,你是想弄死我吗?” “便是死在你身上,也值得了,那药果然力道大。” 沈南乔的脸腾地一下子烧起来,便是前世未经人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人家正在行好事。 她深谙自己莽撞了,于是转头就走,结果不偏不倚撞入宁肃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怀里太过逼仄的关系,沈南乔愈发不自在起来,仿佛偷情被发现的是自己,她脸头也不敢抬,急三火四地推挤着宁肃。 “咱们走吧。” “不是要抓现行?”宁肃整整衣服上的褶皱,不紧不慢地调侃她,“怎么这会儿又不进去了?” 沈南乔偷着觑他,见他满脸戏谑,这才反应过来。 “你早知道他们是要……”话说一半说不出口,嗫嚅半晌,最后恼羞成怒,“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宁肃满脸无辜。 “我一直在拉你走,是你义愤填膺非要给人扣屎盆子。” 沈南乔只觉自己的脸要热炸了。 “他们怎么能大白天……” 宁肃回头瞧瞧漫天大雪,这种天儿,等闲主子都不会轻易出来,正是偷吃的好时候。 宫里这种苦命人儿结对食的情况很常见,寻常宫人即便发现,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他原本不太想让小姑娘撞见这种龌龊事,奈何她非要自己一头扎进去。 沈南乔忽然抬头,眼神灼灼盯着宁肃,把这位厂臣生生看毛了。 “宫里是不是也有人想跟你走影儿?” 宁肃被她直截了当的话语惊得愣在当场,一时间甚至想不出要怎么回答。 小剧场 宁肃:媳妇儿查勤比想象中更猛,怎么破?在线等,十万火急。 第75章 骂人不带脏字 周遭顿时沉默下来,只有那小佛堂里断断续续传来轻飘飘的呻吟声,让本就尴尬的气氛愈发显得尴尬。 沈南乔见宁肃缄口不语,心里咯噔一声。 这宫里是个污糟的大染缸,宫女身处最底层的,原就过得苦,自然希望找人搭个伴儿。 宁肃生得精致,又大权在握,哪怕是所谓的无根之人,怕是也有不少宫女投怀送抱。 而且看他这个吞吞吐吐的劲儿,难不成…… “你是不是……也有相好的?” 沈南乔这神来一笔,仿佛将宁肃钉在原地,他表情如同在调色盘里滚过一遍,这才缓缓开口。 “你之前tຊ听过什么闲话?” 沈南乔摇头。 “我是瞧着连随堂这种相貌的人,都有人跟他好,你这种肯定是香饽饽。” 宁肃被她这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回道。 “再香的饽饽,不是也归你了吗?” 沈南乔点点头,表情理直气壮。 “话是没错,但我总得知道,我这口食儿,是不是从别人嘴里夺下来的啊!” 宁肃下半张脸笼在斗篷的阴影里,借助这点掩护,他轻轻笑了。 成亲已经一月有余,这丫头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问问,自己是不是有主儿的? “若是我之前有人,你又当如何?” 沈南乔脑袋里嗡嗡作响,这事儿竟然也能一语成谶吗?原本自己只是福至心灵随口问问的。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 他长得那么好看,每次瞧都有不同的韵致,像眼下这样漫天落雪的天气,他那张如玉的脸笼罩在玄色斗篷里,有一种罕见的孱弱美态。 这种人所共知的美,她能瞧见,旁人一样也能瞧见。 “我不信。”她中气虽然不够足,却一字一顿反驳,“以你的性子,若是前头真有人,断不会在没料理干净之前就答应娶我。” 宁肃挑了挑眉。 “你认识我才多久,怎么知道我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我就是知道!”沈南乔回应得斩钉截铁,“你不是那种人。” 前世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连伺候的丫鬟们都很少多看一眼,又怎么可能金屋藏娇? 退一万步讲,若说他因为感情撒过谎,大概只有临死都没让自己知道,他喜欢她。 想到这个,她又有几分不确定。 “万一你判断错了呢?”宁肃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世人可都有两副面孔。” 沈南乔斩钉截铁地打断。 “那你到底有还是没有?” 两人说着,已经行至背风处,沈南乔脸上的热气感觉消散了些。 她仰起头,在等答案。 宁肃不答反问。 “你先回答若是真有,该当如何?” 沈南乔起先并没认真琢磨过这事儿,她以为的太监宫女结对食,不过是说说话儿,拉拉手。 今日这一幕着实给了她相当大的冲击,原来他们也是能做跟寻常夫妻一样的事情啊。 她有些不敢想象,若是宁肃真跟人有过这样的亲密关系该如何反应。 那人可能是宫女,甚至有可能是宫妃! 然而骨子里有个声音道:别紧张,他可能在试探你。 沈南乔挺直腰板,是啊,眼下她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宁夫人,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既然娶了我,那势必是跟她没有瓜葛了,我会大大方方给她补份喜糖。”小姑娘仰着脸,表情是身为正室才有的倨傲,“又不是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不值一提。” 宁肃点点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替她挡着风雪往前走。 沈南乔有点急了,小跑两步追上去。 “我都答了,你怎么不说呢?” 宁肃在前面严丝合缝替她遮住风雪,一边闲适回答。 “我又没说你答我就要说。” 这话有些耍无赖了,但她又奈何不得,只能跟在后头生闷气。 二人就这么一路到了乾清宫。 明帝之前风寒还没好利索,眼下吃了药刚刚睡下,旁人也不敢惊动。 宁肃见状,索性把沈南乔带到了西南角的值房。 这些年在宫里的时候,他大部分都落脚在这儿。 外头是司礼监办差的地方,里面有个小小的隔间,有一桌一床,他多半在这处理公务,晚上关上门便直接就寝。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要随侍在侧,以便皇帝召唤的。 沈南乔前后两世都没来过这种地方,沈明德是个酸文假醋的卫道士,所以从不带家里子女去礼部。 这还是她头一次瞧见男人办差的地方。 在闺秀看来,简陋得有些可怜,外人总道宁肃生活有多奢侈,原来大多数时候都委屈在这种地方,甚至还不如寻常百姓舒坦。 太监们眼里都极有活儿,眼见得掌印夫人来了,赶紧忙前忙后送了熏笼和暖炉,又沏了上好的花茶。 那边有人知会尚膳监,掌事紧赶慢赶送了果子点心来。 “你想吃些什么?”宁肃在案后坐定,随手从一大摞册子里抽了两本翻看,“叫他们去做便是。” 尚膳监的管事是个极会来事儿的人,闻言立刻接茬儿。 “老祖宗说的没错,夫人想吃什么只管点,奶皮酥芙蓉糕金丝饼,这些点心都是现做,保准吃到嘴都是热乎乎的。” 沈南乔一早被宣进宫,这会儿确实饿了,她瞧见这位管事,心下触动了旧回忆。 前世据说这位尚膳监是上一任掌印提拔的,所以对宁肃阳奉阴违,暗地里在饮食上没少动手脚。 虽不敢下毒,但总是拿些不甚新鲜的材料以次充好,打量宁肃尝不出来。 后面这人在新帝上位之后,被打发去做苦役了。 思及至此,她意味深长地冲尚膳监管事笑笑。 “不劳费心,若是不麻烦的话,送两碗鸡丝窝面就成。” 掌事脸上表情顿了顿,没想到厂臣这位夫人倒是个内行。 这面虽然能做,但费事,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新鲜准备的,难不成她知道了自己私下那些小动作? 不能啊,按宁肃睚眦必报的性子,若吃出来区别,早把自己处置了。 许是凑巧吧。 他哈着腰,小心翼翼赔笑道。 “这个须得花点功夫,怕夫人等急了,小厨房有上好的鸡汤面,我让人送两碗?” 沈南乔施施然起身。 “无妨,那就借您小厨房一用,我自己来做。” 掌事顿时傻眼。 那窝面需要一根一根盘成团,有些槐叶冷淘的意思,却要用热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