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证据我都整理在信封里,您一看便知。” “这军婚,我离定了。” 说完,沈娇蕊朝着厉师长深深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这一刻,她终是感到久违的一身轻松。 沈娇蕊回到军属院,再次带着母亲的骨灰盒和行李箱去了汽车站。 坐上了回老家信阳的大巴。 大巴车上,坐在沈娇蕊身侧的是一对母女。 小女孩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坐在她妈妈的身上,笑的格外可爱。 “妈妈tຊ,我们要多久才能见到爸爸呀?” 年轻妈妈抱着她,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 “还要两个小时,等我们下车后爸爸就会骑自行车接我们回家了。”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沈娇蕊心间又隐隐泛着酸涩。 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也是这样坐在母亲的怀里去看在军区工作的父亲。 只不过那时候坐的是绿皮火车,摇摇晃晃一天一夜才能到达。 可惜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突然,大巴车一阵剧烈的晃动,随即失控般加快速度往前冲。 “刹车失灵了!” 司机在前面惊慌大喊。 沈娇蕊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得一声巨响! 大巴车好像撞了到了什么,车身翻转,整个车厢内的人一片乱滚尖叫。 嘭!! 车窗玻璃被撞出一个破洞,碎片纷飞。 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小女孩母亲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抛出了窗外。 “妈妈!”小女孩吓得大喊,身体随着惯性也往外飞。 沈娇蕊下意识拽住了小女孩的手,本能的将她紧紧抱住。 一根树枝穿透破洞玻璃窗户伸了进来。 车厢翻转,沈娇蕊只觉胸口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被血水浸红的树枝,直直穿透了她的胸腔。 霎时,血腥味扑鼻而来。 “妈妈……妈妈……” 小女孩还在哭着要妈妈。 沈娇蕊两腿被卡在座椅缝隙中,无法动弹。 她虚弱地抬手轻轻拍着小女孩的后背,安抚着她。 “别怕,会有人去救你妈妈的……” 小女孩身上都是被碎玻璃刮擦的血痕,她全身都在止不住颤抖。 “阿姨,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沈娇蕊的意识在逐渐涣散,但她还是竭力宽声安抚小女孩,轻声说着。 “不会的,会有解放军叔叔来救我们的……” 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大巴车下去。 胸前淌流的血水越来越多,将她的衣服全都染红。 她强撑着力气从口袋里掏出纸笔,一笔笔歪歪扭扭地写下遗言—— “爸,女儿不孝,没能将妈带回家,还要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请您照顾好自己,我和妈妈会永远——” 最后,她实在没力气握笔,在纸上画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眼前却越来越黑,意识也愈发昏沉。 恍惚间,沈娇蕊好像看到了母亲逆着光微笑着朝她走来。 她伸出手:“瑜瑜,妈妈带你回家,咱们去见你爸!” 沈娇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 她手中的笔跌落到车厢的地板上,浸染在蜿蜒的血水中…… 第10章 另一边,文工团宿舍。 郝连煜帮于若云搬来棉被等生活用品后,便准备离开。 “姐夫,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于若云拿着手帕想帮郝连煜擦拭汗水,却被他后退着避开。 “以后你要学会自己靠自己,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以后没特别重要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有接触,我不想你姐误会。” 郝连煜没等于若云的回应,转身就走。 他准备回家去找沈娇蕊,却被厉师长身边的警卫员叫去了办公室。 刚进屋子,厉师长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远泽,沈娇蕊同志要跟你离婚,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郝连煜眉头紧蹙。 这件事,他明明拦截了政务处的离婚报告,但怎么闹得连师长都知道了? “报告师长,我知道。” “那你是什么想法?”厉师长问。 郝连煜一脸认真:“我从没想过和沈娇蕊同志离婚。” 见郝连煜这么说,师长皱了皱眉。 “可我听说你对另一个女同志于若云照顾有加,这件事整个军区大院人尽皆知。” 郝连煜呼吸一顿,连忙解释。 “师长,怎么连您也这么说?我不过是帮老战友照顾于若云罢了,我对她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听到这话,师长表情逐渐复杂。 “这些话,你有跟沈娇蕊同志解释吗?” 郝连煜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师长叹了口气。 将沈娇蕊给他的信封拿了出来。 “你自己看。” 看到信封上是沈娇蕊的字迹,郝连煜的心口骤然发紧。 一股不安倏地从心底蔓延,直到全身。 他迟疑片刻,将信纸打开。 “尊敬的领导,您好!我是文工团话剧社的沈娇蕊,今特申请与三团团长郝连煜离婚。请领导批准!” “自结婚起,郝连煜同志没有对我尽到身为丈夫的义务,反而对我堂妹于若云颇多照顾和维护。” “在我与于若云之间,他的心永远偏向于她。”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缠,我愿意退出,放他自由,不再做他和于若云之间的绊脚石。” “……” 越往下看,郝连煜越是心惊。 他没想到沈娇蕊竟然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她是真的想离婚了,并不是闹脾气。 “师长,这都是误会!”郝连煜慌忙对厉师长解释。 他把信纸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要往外走。 “我去找她,跟她说清楚!” 但他还没出门,便被厉师长叫住。 “沈娇蕊同志今天一早就已经带着她母亲的骨灰盒回老家了!” 郝连煜身形一僵,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什么骨灰盒?她母亲死了?” 听到郝连煜的话,厉师长大失所望。 “你竟然不知道你丈母娘在前几天已经去世了?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郝连煜的身子晃了晃,他明显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衬着于若云。 厉师长看到郝连煜的神色,已经猜到了情况。 他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指向郝连煜:“我怎么就带出了你这样的兵!” 正要再斥责几句,桌上的座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叮铃铃” 厉师长看到绿屏上的来电提醒,立即站立,严肃地拿起来接通。 “总司令,有何指示!”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厉师长一脸凝重的看向郝连煜,将话筒递给他。 “你岳父让你过来接电话!” 郝连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慌感。 他僵硬的迈步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