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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数日，整个慎刑司方圆百米远，都能听到女人的哀嚎声。
不论白天黑夜，不论晴天雨天。 高雨凝快疯了。 她看着自己腿上渐渐扩大溃烂的血窟窿，恨不得将腿截去。 为了防止她用手去“处理”伤口，院子的下人用铁链将她的手也拴住。 高雨凝的四肢，皆都被绑了起来。 她的吃喝拉撒，全在铁链的禁锢范围之内。 那废掉的半条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让进来处刑罚的太医和侍从都捂住了口鼻。 高雨凝蓬头垢面，整日沙哑着乌鸦般干涩的嗓子嘶吼。 “秦旭，你不得好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活该，为什么这样对我！” “是你自己移情别恋喜欢上我，现在又怀念旧人折磨新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不配做皇上！” “佟艺都已经死了，你装得这般深情款款有个屁用！她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珍惜，怎么不对她一心一意呢？我也是你的女人，你凭什么因为她死了就要这样伤我！” “……” 高雨凝喊得很绝望，因为不管她说多少话，不管她说多么得罪人的话，都没有人回应她。 只有一室难闻的气息，还有凄苦寂寥相伴。 …… 秦旭长住进了坤宁宫，并将佟艺的骨灰摆放在了寝宫之内。 一个机缘巧合，他在外巡游时看到一个跟佟艺之前的宫女阿素长得很像的丫头。 他带回了宫，给她赐名阿素，让她成为了坤宁宫的大宫女。。 “夫人不喜屋子里有太浓的熏香，饮食喜清淡，平日喜欢在偏殿研磨作画，你好生照看她，不得有误。”秦旭对着阿素下达命令。 阿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曾经照顾过富贵小姐，但是从未照顾过死人啊…… 宫女如何想的，秦旭不在乎。 他要的，是结果。 坤宁宫其他宫女看着新来的阿素，一脸幸灾乐祸。 整日整夜陪着一撮骨灰，就算看不见鬼都会被鬼缠身。 阿素原本想辞了这差事，或者偷偷从宫里逃走。 可看着夜夜都抱着骨灰盒入睡的秦旭，阿素将这念头从脑海中驱逐。 坤宁宫的女主人已经死了，自己又是离皇上最近的宫女，说不定哪天就可以爬上枝头变凤凰呢。 阿素想着，偷偷将自己衣襟的领口往下扯了扯…… 秦旭白天处理朝中事宜，夜里便回了坤宁宫。 有时候事务繁多，忙到半夜，他也会在乾清殿休息。 可没有佟艺在身边，亦或者说是没有那骨灰盒在身边，秦旭不管多累都无法静心入睡。 最后，不管他忙到多晚，都会回坤宁宫。 新建的坤宁宫有下人忙碌，倒也不显得冷冷清清。 只是那主卧内柔软的大床，再也找不到一丝有关佟艺的存在。 尤其是秦旭怀中还抱着那冰冷的骨灰盒，每天都在清冷中醒来，每天又在清冷中入睡。 尽管如此，秦旭也没想着要改变这种入眠模式。 因为他若是不回坤宁宫，不抱着佟艺的骨灰盒，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安然入睡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一个地方比坤宁宫更能让他温暖。 即使，他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无比怪异，即便这张床冷清得可怕。 却依然是他所拥有的最温暖的地方。 只要心是热的，就算寒至骨髓他也无畏。 夜里。 秦旭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坤宁宫。 他将房间内的所有烛台全部点燃，暖黄的光线让屋子里多了一丝暖意。 秦旭正欲往床上躺去，忽的发现枕头上有一根黑丝。 他定睛一看，随即抬手将那黑丝捏了起来。 在灯光照射下，他看清了那黑丝的真面目—— 女人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