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是让你去小路看着?”杨琦看着他没了前几日的刻意刁难。 主要是心里将自家主子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怕是这人与苏家小姐有旧,知他会心软,特意要他负责。 就等着有一日能顺藤摸瓜呢。 不等任修远说话,随着又一声惊雷落下,远处检查的马车却突然发狂的冲起来。 两人见此均是脸色一变,杨琦一声令下,四周的禁军便都露出了身影,立时将马车围了起来。 萧谨易脸色难看至极,却丝毫不慌,挥着缰绳就驾着马匹从两个禁军身上踏了过去。 想拦他? 有设防又如何? 楚祈安,你想得太简单了! 马车冲出一条血路来,他正加速,却看到身后车厢内钻出一道身影,跃然跳下马车,朝着小路翻滚了下去。 他忙拉动缰绳,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道翻滚下去的身影,心脏猛地悬空起来。 那身影一路滚到底,直到身子动了两下,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怒火。 为了逃离他,不惜跳车吗?! 就这么不要命! 好啊苏宁月! 苏宁月! 身后杨琦和禁军越逼越近,他看着苏宁月站起身子也朝他看来。 女人嘴里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来,明明离得很远,他却认得极准:再见。 是再也不见吧! 他怒极反笑,看着女人头也不回的朝林子里跑去,他沉着脸挥动缰绳,看着杨琦逼近的快马,冷笑一声,拔下头上的发簪一个用力狠狠扎进马屁股里去。 马匹疼的厉害,却也越跑越快。 杨琦震惊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没想到萧谨易竟然会这么疯! 就不怕马不受控,车毁人亡吗?! 任修远带着禁军也赶了过来,看着止步的杨琦:“怎么不追?” 杨琦将马匹调转个头,指着林子里:“苏宁月跳车了,开始在林子里搜寻!” 至于萧谨易,杨琦想起他追上马车时,看见萧谨易疯狂的一幕,心想,他定有将他捉回的一日。 任修远听了这话,猛地朝林子里看去。 她跳车了吗?! “我放跑了萧谨易自会去像陛下请罪,小路是由任大人负责的,就交给您了。” 任修远定了定心,随即带着兵朝林子里去,心却越来越沉,林子里本就有兵,只怕,宁月跑不了多远…… 苏宁月撑着剧痛的腿往前走着,一回头却看到了一路淌着的血。 她摔下来的时候,腿被旧树根扎破,血流不止。 若是追兵追上来,看到这一路的血迹…… 她忙扯下衣服下摆将腿缠住,可血还是往外渗。 偏偏,兵将搜寻的声音传了过来:“那边找找!” 她忙躲到土堆下。 祈求着无人发现血迹。 “轰隆——” 天空一道闷雷,雨说下就下,越下越大。 苏宁月本绝望下去的心,逐渐升起希冀。 是上天在帮她对吗? 她看向来路,血迹瞬间被大雨冲散。 可来不及高兴,搜寻的声音便越来越近了。 苏宁月皱着脸将腿收了收,将身子尽可能的缩在土堆之下。 不知是上天帮她还是戏弄的天不遂人愿,她正努力蜷缩着身子,一道靛蓝身影就映入了眼前。 第26章 任修远盯着瑟缩在土堆下的人,脚步顿了半晌才朝前踏出了一步。 可旋即,他就看到苏宁月的身体跟着往后缩了缩,于是他便不再动了。 看着那完全被雨水打湿的人,湿透了的衣衫十分皱巴的紧紧贴在身上,腿间还渗着鲜血,两手沾满了泥,怎么看都是狼狈至极。 偏那双眸子,清澈见底。 隔着距离,他仿佛都能从她眼底看到自己的样子。 他心道,是变了许多。 难怪自己在牡丹水榭时一眼认不出她来。 记忆里率真活泼的女孩儿逐渐与眼前消瘦沉静的人重合起来。 明明是一人,却又变了那么多。 他敛过心疼,将雨披脱下扔了过去。 大雨瞬间将他浇湿。 苏宁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盯着他的动作,做出随时逃跑的姿态。毕竟是多年未见的人,如今,还是在楚祈安手下为官。 她祈求似的看向任修远:“你会放我走吗?” 任修远脑中突然想到十年前的一天,一样的两个人,一样的大雨,一样的可怜。 只是站着和瑟缩着的人,完全调了个个儿。 那时,八岁的她轻步上前给缩在墙角的他支起伞,将他的命运彻底扭转:“跟我回家吧?” 他还深陷在回忆里,不远处的士兵找寻一番后就要往这边来,看到任修远站着不动,问道:“任大人,您那边可有发现了?” 十年后,二十岁的任修远望着十八岁的苏宁月,也意图给她撑起伞来将她的命运扭转,于是他沉吟片刻,一字一句道:“没有。” 说罢,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希望自此,他们永不再见。 “雨越来越大了,先回去,等雨小些再继续找。” “是!” 苏宁月听着越来越远的声音,手下用力握紧了雨披。 任修远的恩情,她会报答的。 雨许久没有小下来的趋势,她将雨披披在身上,顶着雨继续走。 腿伤不断的流血,雨大她也越发看不清路,只能撑着一个个树干漫无目的的走着。 只觉得越走意识却越发模糊。 骤然间,她觉得眼前世界都旋转起来,整个人仿佛都在快速下坠,雨声从嘈杂变得模糊,最后全部消失。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封印在了身体里似的,动弹不得。 她看到了楚祈安朝自己走了过来,恶狠狠的掰开她的嘴,将一晚黑浓的苦汁灌入嘴里:“喝了这碗毒药,你我的债就一笔勾销!” 可下一秒,她又被萧谨易揽在怀里,男人明明笑的温柔,她却看得毛骨悚然,她听到他说:“好阿月,陪我一起下地狱!” “不!”她猛地冲出枷锁,坐起身来。 刺痛瞬间从腿部蔓延到全身,仿佛每根神经都在震颤。 口中弥漫着酸涩的苦味,仿佛那碗毒药她真的一丝不剩的喝净了。 她打量着眼前的破败的茅草屋,心中猛地揪起来。 是谁,救了她? 亦或是,谁发现了她? 直到屋门被推开,她警惕地望向门口,一个跛脚却看得出五官很是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第27章 那女人看见她醒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昏迷了一日,我以为你还得一日才能醒来呢。” “正好,省得我想法子给你灌药了。” 苏宁月一怔,砸了咂嘴,苦味消散了不少:“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