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进酒店,秦念跟着盛淮年上楼。
行政套房在33楼,顶层。 盛淮年挨着落地窗坐下,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轻叩桌沿。 也叩在秦念的心上。 独处的时候,他是若无其事的,不自在的是她。 男人在这方面,确实比女人开放。 “司机买了豆浆,你洗完澡出来喝。” 房间静谧得落针可闻。 微妙至极。 盛淮年审视了她好半晌,室温越来越高,他解了领带随手一扔,“去洗。” 秦念跑进浴室,反锁了门。 脚底有些发飘。 和盛淮年之间萦绕着一股剪不断理还乱的气氛。 不小心捅破,会一发不可收拾。 秦念将保暖衣挂在门把手,拧开淋浴,发现没带浴巾,她重新开门出去,“你车里有毛巾吗——” 盛淮年抬头,四目相对,秦念才意识到他在通电话。 “你和女人在一起?”周夫人耳力灵敏。 “嗯。” 逮了个正着,他没否认。 他身边没有女下属,包括工作助理和生活秘书都是男的,周夫人也知情。 女下属相处久了,难保生出上位的心思。 一旦冒险朝他下手,目标势必是一步登天,母凭子贵当周太太,不单单是几个钱了。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儿,“你在什么地方?” “酒店。” “没回自己家?” “没有。” “你还算有分寸。” 周夫人倒是有心理准备。 他忙于公务清心寡欲,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岁数,偶尔有一两晚忘情,也正常。 “什么职业?” 盛淮年长腿交叠,抚了抚裤线的折痕,“女学生。” 秦念吓得屏住呼吸,生怕周夫人再听到一丁点她的声音。 “成年了吗?” “二十。” 周夫人在商场里,有美妆广告的广播,很嘈杂,“那姑娘已经同意见面了。” “您安排日子。” 盛淮年的态度既不期待,亦不反感,一切水到渠成,平和接受。 周夫人略加思索,“安排在两天后呢?” 他仍旧嗯。 “那你要注意分寸了。”周夫人不愿节外生枝,“该给女学生的补偿,宁可多给,别少给,最忌讳纠缠,你马上两清,从此断了。” 盛淮年平静挂了电话,望向秦念,“在床上的密封袋里。” 怪不得他从后备箱拎了一个袋子,原来是装毛巾的。 挺周到。 会照顾女人,体贴不滥情,要财有财,要型有型,没有哪个女人不爱。 “酒店的用品不卫生。”盛淮年眼神意味不明停留在她身上,“你得病了,我也遭殃。” 秦念耳朵嗡嗡作响,短暂的失聪了。 盛淮年的意思很明显了。 只要时机合适,彼此都有感觉,他不排斥这段危险禁忌的关系。 “见面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 秦念摩挲着密封袋的拉链,眼前浮现出那姑娘姣好风情的面庞,“你喜欢漂亮的?” “不然呢。”盛淮年转动手机,屏幕在拇指的反复触碰下忽明忽暗,“你喜欢丑的吗。” 力气大了,拉链崩开,合不拢了。 她捂住歪歪扭扭的拉锁。 “漂亮重要,不是最重要。”盛淮年倚着沙发。 秦念垂下胳膊,“家世最重要。” “你这样认为的?” 她身体微微侧过去。 盛淮年逆着落地窗的阳光,纱帘也挡住了光亮,他眉目神秘黯淡。 秦念步伐很轻进浴室。 ...... 盛淮年批阅完最后一摞文件,仰起头活泛着肩颈。 余光不经意一瞥,秦念披着长发,在晾毛巾。 细白修长的脚脖子淤青褪去,戴着小铃铛的脚链,像他爱吃的嫩春笋尖。 他印象这铃铛的节奏感很好,尤其是她双腿架在他肩膀,一下接一下,他撞她,铃铛撞他,他狠,铃铛也狠。 配合他颠得乱颤。 简直是无言的诱惑。 盛淮年站起来,脱了衬衣,锁骨处泛起一片动情的红。 他背过身,脊骨剧烈波动,连同皮带搁在沙发上。 浴室响起急促的水声。 水流开到最大。 秦念翻着酒店的环球旅游杂志打发时间。 “毛巾。”盛淮年叫她。 她走近一些,“没有新的毛巾了。” 花洒声很冲,冲淡了男人的音量,“你用过的那条。” 像是紧绷的一根弦,她不受控制地一抖。 “秦念?”盛淮年又叫。 她攥住衣架上湿漉漉的毛巾,门推开三分之一,水雾扑面,盛淮年伸出手,水痕沿着他劲瘦的臂弯线条慢慢流下。 抓住毛巾,也顺势抓住她。 和在车里帮她取暖握手的含义不一样,现在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一个赤裸着,温度滚烫的男人。 她缩回手,背在身后。 隔着半透明的磨砂门,盛淮年臀胯的轮廓雄浑自然的凸起。 “拖鞋。” 秦念去门口,拆了一双新的拖鞋递给他。 室内蒸气熏腾,闷得她要缺氧了。 “还需要什么吗?” 盛淮年接过鞋,“不需要。” 秦念如释重负逃离。 十分钟后,司机买回来早餐,又交给她一个正方形的纸盒,“是周总工的。” 她原封不动放在那一摞批完的文件上面。 司机前脚离开,盛淮年敞开门缝,“小杨,给我。” 秦念捧着一杯甜豆浆,“司机走了,你要什么?” 浴室没有了水声,传来的字字清晰,“有盒子吗。” “有。” “我要。” 盒子的标签扫过手腕,秦念本能去看,男士纯棉抗菌裆内裤。 一条三角的,一条四角的。 她内心复杂。 盛淮年气质肃穆正经,也有不为人知的,欲的一面,野的一面。 他的尺寸不适合三角裤,包不住。 起反应了之后,四角裤都差点撑破。 盛淮年穿好裤子,擦拭着发梢走出浴室,“你在想什么。” 秦念有一种被识破的尴尬,“想昨天考试的答案。” “撒谎。”盛淮年的眼睛如同一个钩子,深邃莫测,直勾勾的。 勾得她心潮起伏。 “司机买错了,我没穿过那个。” 秦念低头,不搭腔。 “太窄,会漏。” 他拿热毛巾敷脸,舒缓精神。 这条毛巾她洗澡时擦过隐私部位。 盛淮年埋在毛巾里的样子,她联想到另外一幕,臊得面红耳赤。 “你...”她欲言又止。 “你喜欢?”盛淮年打断。 秦念一怔。 “见过男人穿吗。” 她摇头,又点头。 “在哪见过。” 灯光柔和,照射得盛淮年也比往日温柔许多。 秦念如实说,“游泳馆。” 盛淮年捏住她一缕长发,捋到耳后,她整张面孔完全在灯下。 “会游吗?” 她这次实实在在摇头,“没学会。” “我教你。”盛淮年似有若无地触摸她耳垂,他指腹有茧子,不薄不厚,糙糙的,是长期工作磨砺出的。 他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极度的敏感。 秦念一颗心好似要窜出喉咙了。 片刻,盛淮年摊开掌心,是一枚小小的珍珠卡子。 “太马虎。” 她洗头发忘了取下卡子了,揉来揉去和发丝搅绕住。 还浑然不觉。 “谢谢。” 秦念卡住碎发,小珍珠精致圆润,她额头也小,盛淮年又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铃铛链儿,腰椎蓦地酥麻了下。 他眼底一阵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