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今月哦了一声后便一言不再发。 虎穴狼窝的区别罢了,她又手无缚鸡之力。 何必惺惺作态。 萧谨易将人搂在怀里,眼里的占有,愈演愈烈,又在瞬间消失不见。 她回头,深深瞧了一眼身后的牡丹水榭,心想,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次来了吧。 楚祈安心头一动,下意识回身朝窗外看了一眼,二楼望下去,人头涌动,并无不妥。 他又看向门口方才醉汉倒下的位置,起身朝门外走去。 刚踏出几步,他就停下了脚步。 今月…… 这里怎么会有今月的味道。 他莫名想到了苏今月的脸。 怒,笑,嗔,痴。 他都见过。 她的味道,他熟记于心,如生理反应般,立刻就能找寻她的身影。 是太久没来过了吗? 他竟在一栋酒楼里找寻到了过去。 不,不对。 他闭上眼仔细嗅了嗅。 就是今月的味道! 不是记忆! 他立马睁眼让袁忠唤来小二:“酿春醉和云片糕此月不限量?” “是呀客官,不然您瞧今日这人多的,都挤不下了!” “你们家小二不是上门告诉我量不多了叫我尽快来取吗?”任修远还在疑惑,却见身侧雪白身影已大步跨向三楼。 楚祈安一脚踹开那道天字房的门,碎掉的花盆还在原地,看起来没怎么动过的云片糕还摆在桌上。 袁忠上前摸了摸杯子的余温:“还是热的。” 楚祈安眼神微眯,望向花盆,一眼就看出,瓷片少了一块。 “诶?方才这对小夫妻还在呢,怎么一会儿功夫人不见了?” 听见夫妻二字,楚祈安怒火上涌,他一脚踹向板凳,凳子立时裂成几道。 袁忠及时止住小二的话头:“多少钱都会赔,你先出去!” 小二惊疑的扫了眼几人,还是退了出去。 任修远正不解,脑中却登时闪过一张脸。 第20章 是上楼梯时,他的不经意一瞥。 今月! 是今月,苏今月! 他瞬间涌上懊悔,为何当时没认出她来! 可随即,他又是释然。 好在没认出她来。 “袁忠,派人传旨封锁城门!” 袁忠却没动,有些犹豫的奉劝:“正午关宫门是从未有过的啊,只怕官员百姓在家中胡乱揣测……” “还要朕再重复一遍?”楚祈安目光一冷,袁忠立马不再多言吩咐出去。 看来,苏姑娘在陛下心里的地位,无可比拟啊。 以后他可得再上点心了。 “任修远,去召杨琦,带着禁军,即刻北上前往荆州!” 任修远看着沉着冷静的陛下朝他看来,只手指沾水在桌上画了个大概的地形,就吩咐道:“主搜小路……不,严查大路!” “是!” 快马加急,不消片刻,四道城门已全部关闭,再不许一人进出,每个守城官兵手里都拿着两张画像,一男一女,对着城门口的百姓仔细对照着。 萧谨易往身后紧闭的城门望了一眼,看向脸上毫无血色的苏今月:“别怕,我们已经出来了。” 苏今月微微颔首:“我不是怕这个,方才我才明白过来,为何我顺利无阻的下楼,只怕,连任修远都是你派人去叫来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 “今月好聪明。”萧谨易拍拍手,“不过,我的筹谋再深,却无意伤你,反观你那放在心尖上的人现在在做什么?押了你全家秋后问斩,正午关宫门只为通缉你!” 苏今月每听一个字心就跟着痛一下,可她不愿如萧谨易的意:“无意伤我?若非三年前你的胁迫,我们何以变成如今这般!” “不要自欺欺人了今月,依你的性子我不信你没解释过,他听了吗?”萧谨易冷笑一声,“若听了,就不会杀你全家,还要杀你。” “他为人睚眦必报,破国后大可以一杀了之,却为了侮辱你留我至今不是吗?还在那夜将我捆在外面听你……” “闭嘴!” 见她濒临崩溃,萧谨易话头却并没有止住的意思,反而叹口气道:“他为了苏卿卿伤你数次,如今更是不顾群臣反对也要留下苏卿卿,我的报子说,他日日都去储秀宫,事到如今,你心里还要对他情根深种,念念不忘吗……” 萧谨易眼中闪烁,楚祈安日日都去储秀宫不假,但却是看苏卿卿受刑。不过这个就没必要告诉阿月了。 他没撒谎就是了。 苏今月痛苦的捂着脸,无数回忆尽数涌现,他的羞辱,他的厌恶,他的逼迫。 为了苏卿卿而对她毫不手软的惩罚。 用来拿捏她的秋雨,只因顶撞苏卿卿,就被下旨杖毙。 甚至,杀人诛心,让她亲哥哥奉旨将她送给匈奴去做军妓! 楚祈安! 楚祈安! 楚祈安! 为何如此待我?! 萧谨易将脸隐在马车的暗处,眼睁睁看着眼前人目眦欲裂,绝望的嘶吼,一阵气急攻心后口吐鲜血倒在自己怀里。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药丸塞进苏今月嘴里,用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痕,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来。 苏今月,只能是他的。 不管是身,还是心。 身披凤命的皇后也罢,普普通通的苏今月也好。 他都要。 萧谨易指腹轻轻摩挲着这张苍白清秀的脸,毫不掩饰眼里浓到要溢出来的爱意,轻轻的将唇压了上去。 他的情欲在身体里燃烧着,愈烧愈烈。 他的吻却不带一丝杂质,温柔而虔诚。 第21章 马车一路北上,却走走停停,并无逃窜的急切。 苏今月醒来的时候还被萧谨易揽在怀里,她的呼吸匀称,男人在和马夫讲话,似也没注意到她苏醒。 “主子,如今楚祈安定反应过来了,许会严查小路,不如反向而驰,咱们走大路?” 马夫等着萧谨易的回应,苏今月也在等。 可半晌他也没说话,反而将头低了下来在她肩头蹭来蹭去:“装睡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 闻言,苏今月也不好再装下去,只能起身来,不适的将人推开。 “禁军把手,你怎么走?” “今月是在担心我?”萧谨易笑着揽人,苏今月不配合的挣扎他就没揽住,索性转而去握她的手。 苏今月又一挣,但没挣开。 她脸色一晒,她哪句话担心他了? “不用担心,我们就走大路。” 萧谨易言笑晏晏,若非那浑身冷若冰霜的阴沉气息,真会叫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个谦逊公子。 马夫得了令,一路将马车朝大路上行驶。 由于排查,路上行人寥寂,马车远远就映进了任修远的眼里。 他本是前来巡视,正巧杨琦也赶到了这里,两人便说了两句。 虽说两人都与刑部吏部有关,但毕竟一个文官一个武将,话不投机,除了公事倒也没有寒暄可言。 偏这马车越近,他脑中就越清晰的认出了这车。 不就是牡丹水榭的那辆。 他立马就想到了苏今月。 偏那马夫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朝他们这边看来。 下意识的,任修远就拉着杨琦客套起来,将马车挡在身后:“你娶妻了吗?” 杨琦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余光一瞥,突然看到本要行驶过来的马车陡然转了车头,就要往回走。 他立觉不对,“任大人先不说私事儿了。” 杨琦当即翻身上马:“追!” 不过吞口水的功夫,马车就被禁军四面围了起来。 马夫战战兢兢的下车跪下求饶:“军,军爷饶命,我们是走错了路……” 任修远也走过来,直直朝车厢去,一把掀开帘子,看着里面的一男一女蹙起了眉头。 不是苏今月。 杨琦也骑马过来,探身朝里面看了一眼,骂了句脏话。 任修远看着马夫一脸惊惧的蹲着,眼里却并无半点慌张,不由得想到一个词。 调虎离山。 杨琦也想到了,意识到刚才任修远的行为反常,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将这三人押走!任大人,随我去见皇上述职吧。” 任修远点点头,杨琦瞧着他面色如常不由得更疑虑,一挥手,让人押着马夫几人走了,而他与任修远一同进了宫。 养心殿里,袁忠将二人拦在门外,屋内的震怒仿佛能冲破门的阻拦冲出来。 不多时,几位大臣汗津津的从屋里出来。 任修远瞧了一眼,都是户部礼部的几位大臣。 想必是翻了烂账本,大雍朝后期骄奢淫逸,老皇帝不济事偏又不放权,直到殁了,萧谨易即位,但刚上位当天,就被当今陛下推翻。 如今烂摊子都亟需整顿,难怪这么生气。 第22章 任修远和杨琦均已做好了被黑脸怒骂的准备,偏他们进去时,楚祈安一脸平静,仿若无事的练着字。 见他们进来,男人的笔也未停:“杨将军不是北上?” 杨琦一拱手:“路径西郊设卡,一马车形迹可疑,我们便将其押解回京,有疑虑不敢自专,只能先来述职。” 楚祈安不语,笔锋微微用力,将口一收,便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