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衡听到此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他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你以为编出这些谎话,本侯就会信你?” 他微微蹙眉:“看来萧将军还是没有教会你如何做人!” 听到萧将军三个字,江幼凝本能的颤栗。 陆兆衡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又道:“本侯和你的姐姐,还有相爷夫人都希望你能变好,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可江幼凝则是呆滞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懂,她不就是私下爱慕陆兆衡,怎么就是十恶不赦了? 江幼凝去往医馆,拿了一些止痛的药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大口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打开药包,合着一腔血水尽数将止痛的药丸硬生生吞下肚。 这药是曼陀罗制成,虽然能止痛,其实也是有毒的。 夜风萧瑟,月光被云翳遮掩。 江幼凝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她默默擦拭着,可是血怎么也止不住。 猩红的血不止是染红了她的衣裳,还染红了她的床榻,小小厢房,和简陋的院子,连同她一生不值钱不被人怜惜的命运…… 江幼凝瘫在床榻上,对着丸子喃喃道。 “我好累,丸子。” “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你怎么办呢?” 说着又呕出一大滩鲜血。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都是那么的漫长…… 世界慢慢变得朦胧,她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眼前好像浮现相父贺崇言对她慈爱地笑,和母亲李沐烟将她关怀地拥在怀里。3 而陆兆衡像小时候一样喊她“小幼凝”,给她吃甜甜的丸子…… 好像每个人都在爱她。 江幼凝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终于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丸子身上。 丸子好像知道主人的生命已逝,静静地卧在她怀里。 睡着一般,也跟着去了。 翌日清晨。 众人都在忙着给贺洛荷准备婚事,没有人管独在西苑的江幼凝。 李嬷嬷忍不住提醒主母李沐烟。 “夫人,三小姐毕竟是您亲生,从她回来后,您都没有私下见过她。今晚她就要被送入皇宫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李沐烟给贺洛荷查点嫁妆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她一回来,洛荷就寻死觅活,等洛荷嫁到了侯府。我再去见她吧,以后见她的时间多的是。” “再说了,她在院子里,有仆人照顾,又不会受苦。” “洛荷嫁入侯府以后没人帮衬,我和她见一面少一面。” “幼凝去到皇宫,再怎么不好,也有长姐照料……” 李嬷嬷听罢,不再劝说:“是。” 黄昏时分。 整个京城。 十里红妆,满城似锦繁花失了颜色。 鸣乐喧嚣,百姓夹道欢呼。 整个候府铺满了胭脂红的帷幔绸缎,大喜灯笼高悬,满城皆庆。 陆兆衡一袭红袍喜服,出尘俊逸。骑着高头大马和迎亲队伍来到相府接亲。 可相府内。 李沐烟却面色不虞:“江幼凝怎得还不来?” 站在她身边的贺洛荷今日凤冠霞帔,娇艳魅色。 她故作踌躇:“幼凝妹妹莫不是对侯爷还存有心意?今日我和侯爷成亲,妹妹都不来参加……” “真是不知礼数!”李沐烟不悦地蹙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陆兆衡这时也下了马,他没有看到江幼凝不觉奇怪。 想起昨日见到江幼凝她满脸苍白的样子,心里莫名发闷。 周围传来小声议论之声。 “自己姐姐出嫁,妹妹都不来参加,也太过分了。” 主母李沐烟听到这些话,对身边的李嬷嬷道。 “把三小姐带过来。” 李嬷嬷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跑去江幼凝的院子。 可不到一炷香,她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她的眼中都是惊恐:“血!好多血……” 李沐烟心底不由一慌,不由问。 “什么血?你在说什么?三小姐呢?” 李嬷嬷言无伦次:“三,三小姐死了!她的身子都僵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