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夏夜的燥热。
秦双怔怔地看着那枚琉璃戒,脑海中无数个念头一一闪过。 这是要送给谁?难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吗? 可自己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回想方才筵席上顾母的态度,应该也不知道这事。 秦双回头看向专心骑马的男人,很多话在堵在了嘴边。 但抬望着顾涯淡漠的眼神,开口的勇气霎时被扼下去。 就当做没看见罢了,随后就默默地将饰盒合上。 顾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是惜字如金,仍专心骑着马。 回去的一路上相顾无言。 直到下了马,秦双也没有过问琉璃戒的事情。 只是在她转身入房时,顾涯开口说了句:“别多想,早些休息。” 紧接着,身后传来马蹄声远去的声音。 秦双转头看着俊逸的身影渐渐与愈加昏暗的夜色融为一体,她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抖,连嗓子也有些发涩。 夜,静谧无声。 卧房里。 秦双坐在地上,腿上摆着一摞画作,一副一副翻看着。 画作里,有她搂着顾涯肩膀的时候、她牵着顾涯的手的时候、两人一起打雪仗的时候、一起嬉戏的时候…… 点点滴滴,满是从前的美好。 看着看着,秦双的眼眶渐渐泛了红,她再也无法忍受,回忆越是美好,此刻就越是酸楚,她快速地将画作收了起来。 她深深调息了好久,才将呼之欲出的眼泪压了下去。 这时传来敲门声以及挚友顾青青的声音。 秦双收拾好了心情才去开门,便听顾青青说着:“去酒馆怎么样,我看你今天情绪不太对。” 秦双心里也正难受着,便同意了。 留仙酒馆二楼雅间。 顾青青看着一碗一碗灌着酒的秦双:“你先别喝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秦双鼻间发酸,就将回来的事情如实相告:“我在他的马鞍袋里看到了玉秀阁的饰盒,里面装的是琉璃戒。” 闻言,顾青青却沉默了,没有丝毫的惊讶,满眼复杂。 秦双一愣:“你早就知道?” 顾青青为难开口:“我是知道阿叔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不知道是谁。” 秦双的手有些发颤,碗里的酒也与心情一样激动翻腾:“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 听着顾青青的回答,秦双再也忍受不住情绪漫上来,眼泪顺着眼眶涌出,嚎啕大哭! 顾青青心疼且担心着,伸手将秦双搂在了怀里:“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可秦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拥着她,任由眼泪往下流。 很久,她才慢慢缓和了情绪,从顾青青怀里抬起头来。 秦双眼睛余光看着酒馆外湖里独游的水鸯,心想没有鸳不也同样是好好的。 然后她拿过桌上的酒杯,往顾青青的酒杯上一碰:“臭男人都去死吧,今晚不醉不归!” 话落,便仰头将酒灌了下去。 一碗接着一碗下肚,顾青青见劝说无用,只能尽量守着,让她发泄心里的痛苦。 而此时,另一处。 回到顾府的顾涯并没有下马。 他将琉璃戒从饰盒里拿了出来。 放在指腹上摩挲着,看了很久后才拿着它进入了宅子。 书房内。 顾涯照常惯例的欣赏着与秦双之前写给自己的情书。 禁不住地臆想几年前的光景,秦双在书房里羞赧写情书的模样不断浮现着。 虽读过数遍,却还是忍不住跟着纸上情书读了起来: “花有蝶兮蜂有露,水有鸳兮宫有木;情兮情兮可奈何,缘兮缘兮奈若何。” 每每读到这,顾涯也有些情意流露。 秦双的情书下还有两行内容,忽然,一阵叩门声响,门外仆人传话道:“三爷,青青小姐托人传话来了。” 顾涯收回情绪道:“原话。” “阿叔,速来留仙酒馆二楼雅间,双双喝醉了!” 闻言,顾涯眉心紧皱,立刻起身出了门。 三盏茶的时间后。 留仙酒馆门口的掌柜瞧见顾涯一愣,忙迎上前:“三爷,您怎么来了?” “找人,带我去二楼雅间。” 顾理面无表情吩咐着,掌柜领着他径直来到了雅间。 顾涯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安静躺在长凳上的秦双,而顾青青就守在一旁。 瞧见顾涯,她忙站起身:“阿叔。” 顾涯点了点头,面色微冷:“让掌柜安排人送你回去,以后别这么胡闹了。” 说着,他径直走向秦双。 随后,听顾青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叔,如果你要成婚了,以后就别再见双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