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们家这么贪心,这么多的回门礼,还嫌不够吗?”
“就是,若是我家闺女能带着一半的东西回来,我一年都不用干活了。” “你做梦吧,你以为人人都是罗家四姑娘吗?听说当初她是被卖去当寡妇的,现在居然还肯带那么多东西归宁,这孩子,太实在了。” “罗夫人,做人不能太贪心。” 黄氏已经懵了,她不过就是喊了一句,她真的以为,那些也是给他们的。不是就不是,街上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黄氏没好气地说:“你早点告诉我,是给本家送过去的不就完了,都怪你没说清楚。” 罗景宁一句都没有反驳,直接认了错。 “罗夫人,你太过分了,这么好的闺女,你还要怪她,真是不是亲生的,就往死里磋磨,造孽啊!” “就是,罗夫人太没良心了。” 这些话说得大声,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黄氏脸都气绿了,扭头就往里走:“罗景宁,进来,关门。” 罗景宁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带着沈越,施施然走进了罗家大门。 黄氏看到满院子堆着的大箱子,总算没那么生气了。她这时候才注意到,罗景宁身边的沈越,这个男人,气宇轩昂,仪态不俗,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挪不开眼了。 “这是?” 罗景宁笑着说:“这是我夫君,沈越。” “你夫君,你不是去当寡妇的吗?” 黄氏失声大叫,罗景宁笑得无比幸福:“当初还真是多谢你们成全了,我命好,老天爷又让夫君活过来了,我现在可不是寡妇了。” “我不信!” 黄氏都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声更尖利的喊声,原来是黄氏的女儿,罗家三姑娘罗楚宁。罗楚宁比罗景宁大四个月,已经定了亲了,不过还没有到婚期。 当初罗景宁嫁去沈家,罗楚宁天天都要去她面前嘲笑她一番。如今看到罗景宁荣归故里,还带着这么优秀的夫君一起回来,她只觉得天翻地覆,根本接受不了。 在整个豫章郡,她就没见过,比这个男人更好看,更高贵的男人。他怎么能是罗景宁的夫君呢? “你胡说的!罗景宁,你明明就是寡妇,说,你是不是不守妇道,勾搭了别人回来的!” 自从来到罗家,沈越深刻意识到,罗景宁在罗家,是多么不容易了。继母,姐妹,哪一个都不盼着她好,怪不得,她之前要那样说。 罗景宁冷笑道:“罗楚宁,你注意点你的言辞,我夫君是正正经经的越国公府沈三爷,圣上一个多月前,才亲自召见并升迁他为四品羽林中郎将,你怎么敢诅咒他?小心,我让你去吃牢饭。” 罗景宁浑身气势一变,根本就不像方才在门口时候的那个样子,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让黄氏母女一下子都适应不过来了。 不过,她们欺负了罗景宁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怕她。 “罗景宁,你怎么敢这么和你姐姐说话,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了?我是你母亲,你在夫婿跟前,也敢和长辈大呼小叫,等会沈家会以为我们罗家没有家教。” 罗景宁冷冷看她一眼,然后说:“我母亲早就死了,至于姐姐,我只有一个姐姐,嫁在庐江郡了。你们算什么东西,配吗?” 说完,她又说:“对了,方才那个摔下来的箱子,是阿妙姑姑的,你们赶紧搬走,省得搞混了。” 黄氏一听要搬东西,哪里肯,马上趴在箱子上,大声嚷嚷:“搬进了罗家,就是我们的了,你自己搞错了,不管我们的事。不许搬!” 罗景宁可不跟她客气:“冬葵,请她下来。” 冬葵一下就把人揪起来了,她力气大,扣着黄氏的两只手腕,用力一捏,把黄氏捏得痛哭流涕:“贱婢,你感动我!我要杀了你!” 罗楚宁气急败坏,上去要帮母亲的忙,秋葵却拦着她:“放肆,那是镇国夫人送给娘家的东西,你们还敢霸占吗?若是闹出去,只怕你们连罗家本家都要得罪了。” 秋葵是在越国公府长大的,虽然是丫头,可是那通身气派,比罗楚宁都更像官眷,罗楚宁一下子就被她唬住了。这个空档,已经有人把箱子搬走了。 折腾了好一会,罗温也赶回来了。 他这一路,不停有人跟他说,他命好,生了个好闺女,带了几车东西回来孝敬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东西,总是好事。这一阵他手气不好,输了不好银子,突然有一笔横财,那是再好不过了。 等他进了门,一看就看到了一位挺拔修长的男子,他罗温见多识广,一看这人就不简单,他马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位贵人是?” 沈越念及他是罗景宁的父亲,虽然第一眼就不喜欢罗温,却还是礼貌客气地回了一礼:“小婿沈越,拜见岳父。” 罗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大变样,却依稀还是他家四丫头的女子。他总算明白了:“你是沈家三爷?” “不敢,正是小婿。” 他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他罗温也有这一天,这可是活生生的皇亲国戚,是他罗温的姻亲。越国公府在朝中是什么地位,他就算是在豫章郡,也是知道的。 如今女婿还活着,那他以后,借着女婿的光,总能往上升了。罗家本家那边不肯帮他,他以后还不用求他们了! “贤婿,快进来坐,这会是六月了,太阳大,别晒着了。” 这一脸献媚的样子,罗景宁真是一眼都不想看了。沈越也是眉心紧拧,旁人也就罢了,他可是罗景宁的亲爹,女儿千里迢迢回来,他至今都没有嘘寒问暖一句,就跟看不见她人一样。 他笑道:“岳父,我夫人也在这,岳父看见了吗?” 罗温愣了一下,然后才把注意力放在沈越身边的女子身上。不得了啊,四丫头现在从头到脚,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衣着鲜亮,气质从容,那一双眼,不像之前那般躲闪,反而直愣愣看着他,让他十分不自在。 他嘿嘿笑着:“是四丫头啊,回来就好。走,贤婿,我们上屋里坐着。”这个时候,黄氏却扑出来:“老爷,你要给我们做主,四丫头太欺负人了!” 说着,她就露出被冬葵掐得淤青的手腕,递到罗温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