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于是洛鸢在东方玄觞惊骇的眼神中,引开了那群人。 第27章 回过神,洛鸢眼神复杂。 她在挣扎要不要对玄绾棠动手。 当年她怀胎的时候,仙人相爱犯忌,她是凡人,怀胎更是不易。 生孩子时格外痛苦。 她不想在别人生产时暗算对方。 可她也是一个母亲,她无法忍受她的仇人安然无恙的活着。 玄绾棠当年做尽坏事的时候,可没有想过给她留情。 玄绾棠又把那话说了一遍,加重了语气:“孩子一定要保住。” 旁边的医女开口了:“贵人,现下最好的方式是催产。” 洛鸢沉默的垂下眼帘。 玄绾棠是仙,想要催产自然有她的办法。 果然,玄绾棠紧蹙着眉让她们都退下了,像是要寻医仙帮助。 离开的时候,洛鸢踩了踩地面,动作藏在衣裙下,谁也没有发现。 她的鞋底做了机关,一踩就是镂空的雕花,藏在里面的东西幽幽扬扬的撒了出来。 她人一离开。 些许黑色的粉末就留在了地面上,一会就化作紫色的雾气飘散。 干完坏事。 洛鸢转身就找到了管事,麻溜的要开跑。 “老家有了变故,这不,我想着回去看看。” 说完,偷偷从袖子里抽出鼓鼓一荷包银子。 管事的接过掂了掂分量,和颜悦色挥了挥手,不再管她。 洛鸢掩去眼底的暗色,转身离开了府邸。 谁又能瞧得出,她是洛鸢? 谁又能瞧得出,她方才留在玄绾棠房间里的,是魔界的噬灵散? …… 洛鸢回到客栈,心下微沉,闻卞舟不告而别了。 反倒是浅浅飘在窗户前,发着呆。 浅浅一见到她,眼神倏然亮起,晃晃悠悠地朝她飘了过来。 洛鸢装作没看见,嘴角却微微上扬。 下一秒,她问系统:“为什么浅浅的魂魄无法入轮回?” 气氛,顿时安静。 系统又死机了,每每当她一问这个问题,它就不回答她。 洛鸢只能靠着自己推测。 通常而言,仙者死去,魂魄都会自动入归墟。 若是魂魄还在留在世间,多是执念过于强大。 这并不是好事。 若浅浅一直停留在世上,她过往的记忆都会渐渐失去。 最后化作孤魂,浑浑噩噩游走于天地间。 洛鸢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可正走在路上,却在被一个摆满了小镜子、玉簪、耳环的摊子吸引。 她凑近,镜面上一闪而过几个男子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人跟踪她?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吓了一跳。 洛鸢看着眼前的人,松了一口气:“是你啊。” 贺葭笑着看着她,开口反问:“不然你以为是谁?说起来,多谢你上回给我开药膏,你是不知道,我爹整天说我打打杀杀的,没个女孩样,涂上你的药膏后,一点疤都没留。” 贺葭是洛鸢在人间的好友,家中以武馆营生,一向大大咧轶铧咧。 浅浅也化身夸夸怪。 她的母后真的无所不能,好厉害哦…… 洛鸢蹙眉,她察觉到自己仿佛被人跟踪了。 她扫过贺葭的身后:“葭儿,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贺葭认真思索了一会:“没有啊,会不会你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出现了错觉?” 青天白日的,谁会跟在别人身后。 可话是这么说,两人心中都升起了防备,匆匆离开。 等她们走后,身后走出一个身影,他看向洛鸢碰过的首饰摊子,潇洒的一挥手:“都打包。” 第28章 “谁?”洛鸢觉得荒诞。 系统扫了一眼查到的消息,确定道。 【隔壁县县令,他家的公子。】 洛鸢若有所思:“他把我看上的首饰全打包走了。” 【听说他家里有个姐姐,没准是送给他姐姐的。】 洛鸢有些沉默。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心中不太相信这个解释,县令家的小公子,浪荡子的名号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 他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轰轰荡荡追求一个女人,而后又放弃,别人都戏谑说,县令家的小姐不愿意嫁人,公子倒是想纳个百八十门小妾。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系统笑了,这县令家的小公子还怪礼貌的。 洛鸢黑着脸,去打开了门。 一身蓝色锦袍的公子,站在门口,手倚在门框上,侧首,摆出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砰!”剧烈的关门声响起。 洛鸢眼睛一辣,眼疾手快关门。 哪知门口的人不罢休,他又砰砰砰敲起了门。 洛鸢吸了一口气,再次开门,耐心道:“我和公子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浅浅看着县令家公子身后一众小厮提着的一堆东西,眼睛里充满着好奇。 县令家的公子咳了两声,身后的狗腿子立马把礼物往洛鸢屋里塞。 随后,他低沉着嗓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这是要背诗吗? 等他背完,洛鸢沉默片刻。 雅雀无声间,她摸出钱放在他手中:“礼物我买下,以后,别来了。” 县令公子愣愣的伸着手,瞪大眼睛看着她。 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从前送礼给女人,那些人要么恼羞的把东西丢出去,要么把东西收下。 还从来没有人,拿了他的东西后给钱给他的。 他不缺钱! 他痴痴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这个女人既漂亮又善良,还特别。 县令公子的狗腿子从他身后窜出来,问道:“少爷,还要小的们继续监视她吗?” “说了多少次了,那不叫跟踪,那叫保护!”县令公子嘴角笑意微敛,别过头拿着手中的扇子敲了敲他的头。 听着门口的的脚步声走远,洛鸢才推开门往外走去。 穿梭过人来人往的街道。 洛鸢走到一个乞丐面前,在他褐色的碗里放了一枚铜钱,低声问:“官署那边最近可有发生了什么?” 乞丐瞧着她,认她的恩情,这个女人每次路过他,都会给他一枚铜钱。 他回想道:“有天晚上,官署那边灯火通明,不知是不是里面发生了大事,官兵们半夜出去了一趟,抓了很多家大夫进去,而后又把他们丢了出来。” “现在,整个官署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洛鸢心里清楚,是玄绾棠出事了。 大夫被抓,是要他们救人。 大夫被丢,是因他们无能为力。 恰在此时。 东方玄觞正赶着回官署,却在路边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洛鸢。 她又换了一张脸,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因为人的气息是不会变的。 东方玄觞对马夫喊停,从轿子里走出来,一步步朝她走过。 好半晌,东方玄觞轻声道:“好久不见。” 洛鸢僵住。 第29章 四目相对。 洛鸢镇定道:“什么好久不见,我们未曾见过。” 东方玄觞两步走近她,硕长的身影遮住了她身上大半的光,给人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洛鸢神色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东方玄觞拿出一个面具,比在她的脸上。 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这个举动也代表着,他已经认出来了她。 洛鸢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难道是个摆设吗? “你……” 可因为东方玄觞的眼神实在过于古怪,她将话憋了进去。 东方玄觞十分不对劲,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糜丽又清冷的气息,和从前清逸俊雅的姿态大相庭径。 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住她一缕发,神色意味深长:“想去见一个故人吗?” 什么故人? 洛鸢眼神立马露出警惕。 她在这个世上,没有故人,只有仇人。 她知道她自己掉了马甲。 可只要她不说,死不承认,东方玄觞又能把她怎样? 东方玄觞眸子泛着幽光。 就在昨夜,他失去了一个孩子。 医仙诊断,说是魔族下的手。 东方玄觞派人调查了,玄绾棠的医女缺了一个,说是回了老家,可他继续深查,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 是魔族吗?还是……别人? 东方玄觞终于体会到了浓重的无力感。 这个孩子没了,他既觉得疲倦,又觉得解脱。 解脱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对玄绾棠动手了。 …… 一侧的浅浅看着她的父君、她的母后,再次相遇了。 她懒洋洋的打了阿欠,伸了伸两只手。 “什么故人?” “是玄绾棠吧。” “父君要带母后去见她?” 母后…… 洛鸢身子狠狠一颤,这个称呼仿佛跨越了千年岁月,再次传到她的耳畔,她眼眶不自觉湿热。 东方玄觞心底一涩:“你哭什么?” 洛鸢眼神闪躲:“我哭了吗?你……到底要带我见什么故人?” 东方玄觞想到了什么,胸口一阵烦闷,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