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深没有再多看贺月清一眼,径直开车离开。
贺月清能感觉到身后同事同情的目光,也能听见其他人压低的议论声。 那瞬间她的双手紧紧攥住,指节发白,却也只能强撑着,扬起笑容,和其他人礼貌地道别。 直到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她没开灯,坐在沙发上,眼角通红。 祁白深回到家,一片黑暗。 他打开灯,才看见沙发上的贺月清,不由皱眉道:“为什么不开灯?” 无人回话。 祁白深皱眉,语气郑重:“我们好好谈谈。” 贺月清此刻才像是被唤醒,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波动。 她像是真心地在询问:“谈什么?谈你和你的前当事人是什么关系吗?” 祁白深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冷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贺月清勾起嘴角,平静地看向他:“那你想说什么?” 祁白深深吸一口气,走到贺月清面前,半蹲下:“唐佳莹和她丈夫没有感情了,他们不离婚,强行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贺月清心一颤,这就是他想跟她谈的话? 谈其他的女人? 贺月清扯出自嘲的笑,突然轻轻地问:“那我们呢?我们还有感情吗?” 祁白深立刻站起身来,身上气势一冷。 “我们现在是在聊案子。” 贺月清再次红了眼,笑容里带了无尽的苦涩。 “是啊,在聊案子,我们之间也只剩下案子了。” 她深呼吸,将浊气吐出:“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按照程序办事。” 祁白深神色彻底冰冷,什么也没再说,进了书房。 两人一夜无言。 翌日。 贺月清刚来到法院,法助递来一份卷宗。 “宋法官,那个协商离婚案的当事人在会议室里等您。” 贺月清脑子里瞬间记起这个案子。 十年婚姻,双方感情淡薄,男方因此提起离婚诉讼。 贺月清点头,走进会议室。 男人和女人坐在谈判桌的两端,身边各有一位律师。 “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贺月清照例询问。 “财产对半分。”女方律师开口。 男方律师补充:“婚前不算。” 两边都默认这个结果,贺月清在同意书上签字,转交给两人。 女人率先起身离开,却在出门的那瞬间,回头看向男人:“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男人冷淡地回应:“早知这个结局,我不会娶你。” 女人红了眼,决绝地离开,没再回头。 贺月清低头记录的手一顿,女人此刻的痛苦好似同样地,也涌上她的心头。 十年婚姻也会走向尽头。 那她和祁白深会有什么结局呢? 下了班,贺月清却不想回家,兜兜转转,居然来到了市里最大的亲子乐园。 贺月清坐在小木马上,视线没有目的地飘离。 远处熟悉的男人牵着小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护送上滑梯。 贺月清的泪水在此刻,终于流下。 她独自看了很久,却没有打破这个画面的和谐,转身拨通了宋母的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你上次说的促孕药,我现在过来拿。” 贺月清拆开包装,将药吞下,苦涩甚至难以下咽的味道,弥漫舌尖,可她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等到祁白深回到家,贺月清凑上去,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祁白深诧异地看向她,眉头紧拧:“我记得,去年我们才说好了,以工作为重。” 他说完,便不以为意地要进屋。 贺月清心口却是猛地一攥。 她上前拉住他,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强硬,追问道:“我只要你一个态度。生,还是不生。” 祁白深猛然回头,打量着她。 随即,他眼神像一把冷箭,带着最恶毒的语言袭击过来。 “不生。要生你自己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