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洁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泞。
“不要!” 谢瑶光目眦欲裂,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扑了上去猛地抓住了林知妩的脚腕! 林知妩受惊的收回脚,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踩上了谢瑶光的手背。 谢瑶光眉心痛苦的拧成一团,却还是死死护着混着泥的雪莲…… 林知妩看着狼狈无比的谢瑶光,轻笑一声后抬脚离开。 谢瑶光疼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一点点将那堆泥土拢在手帕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回了谢府。 刚进正房院门,谢瑶光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容泽。 她立即快步走上前,声音满怀希望:“容大夫,我把雪莲拿回来了,可以给祖父配药了。” 容泽的视线从她额上狰狞的伤口移到她手中那脏污不堪的雪莲上。 心里狠狠一颤,他别开了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太迟了。” 谢瑶光瞳孔骤缩! 她推开容泽,冲进正房。 跪在床边的谢清央扭过头来,待看清谢瑶光的伤时,眼圈骤然红透。 谢瑶光看着床上满脸死气的谢老爷子,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步步挪近床边,重重跪倒在地,攥住谢老爷子的手:“祖父,您醒醒……我把药带回来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毫无动静的谢老爷子眼皮颤了颤,下一刻,竟真的睁开了眼。 “祖父……!”谢瑶光惊喜出声,眼泪唰得落了下来,砸在谢老爷子干枯的手上。 “莫哭……” 谢老爷子看了看一身伤痕的谢瑶光,又看看苍白消瘦的谢清央,浑浊的眼里一片悲凉。 “瑶光……清央……” 他艰难抬手,将两人的手攥在手心,交叠在一起。 “是祖父……没能好好护住你们,……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二人所托非人。” “我走后……只能你们姐妹相依为命。” 清正了一辈子的丞相,临终前,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谢瑶光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谢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谢瑶光手心也随之一空! 她看着谢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谢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瑶光……”谢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谢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谢瑶光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瑶光!”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谢清央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谢瑶光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谢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谢瑶光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谢清央身边跪下。 谢清央看她一眼,突然问:“我问容大夫你的病,他没告诉我,瑶光,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谢瑶光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谢清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瑶光,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谢瑶光鼻尖蓦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谢清央,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谢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谢瑶光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 来的竟是林知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