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酒窖静悄悄的。
因为没有光,无氿看不清华浅的神情。 但他听出她声音里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你要去哪儿?” 华浅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也不相信是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只是今天看见玄都,他为了活下去不惜出来做那种事情,很多事情对他来说是无能为力的,可那笔钱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过是指缝溜走的一小部分……可我很羡慕他,因为他有自己的梦想。”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的人生是有目标的。但我没有。” 华浅过去的那些日子过得太无忧无虑了。 其实她刚开始也不是多顽劣的一个人,她只是想让父帝能多关注自己一点。 可小打小闹狐帝根本不管,后来慢慢就发展成了她去喝酒,跟别人赛马,夜不归宿。 她如愿让父帝不得不时时关注着自己,却也成了别人口中的“纨绔的混世魔王”。 但她到底坏在哪里?她不曾用权势欺负弱小,更不曾乱和人发展关系。 华浅其实是她喜欢的第一个人,算得上初恋。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先表情心意的人总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华浅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的泪意给压下去:“我得去找找自己的人生,我绝对不会只有嫁给你做一个贤妻良母的选择,我是华浅,使整个四海八荒最尊贵的帝姬,不是谁的附属品。” 无氿始终静静听着,不曾打断她。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开口:“如果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你本来就不必依别人的想法做事。” 华浅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那两家的婚约……” “华浅,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了,也记住了。”无氿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可手又停在半空,最后收了回来,“我的确将这桩婚事当成人生中的一个任务,你让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我不知道怎样算是以你为约束,也不知道这与我的念冲不冲突,所以在你去找寻自己人生目标的时候……也给我个机会。” “婚约无限期延后,一切由我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颂徽是对的。 他为什么不能尝试去喜欢华浅? 就算一切事情的开始是个意外,但结果可以改变。 而且……无氿很清楚,华浅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华浅的心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一碰,荡起阵阵波澜。 她不能不承认,哪怕不久前已经亲眼看见过自己和无氿悲哀的婚姻,她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对无氿的喜欢。 有句话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以后遇见的人就是将就。 无氿无疑是她见过最好的那个。 华浅上前轻轻拥住了无氿。 “无氿,谢谢你。” …… 得知华浅要去人间历劫的消息,狐帝和颂徽是最震惊不敢相信的两个人。 此时,几人坐在青丘帝宫的正殿里。 华浅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就淡定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是刚才无氿给她倒的。 但她轻抿了一口就立马皱起眉,到底谁会喜欢这么苦的东西啊? 她忙把茶杯放回去,顺便推远了一点。 而坐在她对面的狐帝显然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消息,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半晌,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