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梦娇用力地将手抽离,眼神不知落到何处。
她没有拒绝。 程慕言松了一口气,索性在她身边坐下。 “别拒绝我,好吗。” 谢梦娇听见他轻轻地呢喃,手指微微颤抖。 不知是律所最近确实没什么案子,还是程慕言真的不管不顾了起来。 当谢梦娇第二天强撑着身体赶往法院时,他竟也跟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入法院,却始终彼此沉默。 对于程慕言的突然到访,法院没有做出过多的干涉,只是和谢梦娇稍稍提了一嘴,注意保密措施,便听之任之了。 谢梦娇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法院里照常上班下班。 调解难缠的委托人时,她的态度也十分细心。 所有人都认为谢梦娇已经从母亲离世的打击中走了出来。 只有程慕言知道,她只是陷入了更深的自责当中。 下班回家后,谢梦娇时常会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说话。 “妈,我那件外套你放哪了?”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胡萝卜都吃掉啦,我没有挑食!” “天呐,你确定要在客厅跳健美操吗?吵到隔壁上门来闹,我可不会管哦。” 她语气非常欢快,但是语境却在不断地切换。 直到最近,程慕言甚至都认为,在她的臆想中,自己已经回到了高中时代。 程慕言始终无法加入到这场幻想里,就好像他已经被单独划出她的世界。 在咨询了专业的医生后,程慕言决定利用外界的强刺激将谢梦娇的保护壳打碎。 程慕言甚至邀请了谢梦娇最好的朋友,许申申加入其中。 许申申坐在程慕言的对面,无声地叹气。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云词的不对劲,兴许她不会这么痛苦。” 程慕言摇了摇头,眼底是沉重的愧疚:“不,是我亲手促成了这一切。” 许申申没再说话,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程慕言起身,鞠躬。 许申申连忙站起,摆摆手,眼眶通红:“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帮她的。” 程慕言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 许申申叫住了他,脸上浮出犹豫,半晌,还是说道:“你会和云词离婚吗?” 程慕言回头,脸上是坚定的神色。 “不会,而且是永远不会。” 许申申眉心一松,随即又问道:“你是可怜云词,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程慕言郑重其事地看向许申申:“我之前做的确实不对,所以我不奢望云词能原谅我。但是,我很清楚我对她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爱。” 许申申终于松下一口气来,眼里转为释然。 “我希望是你陪在她身边的唯一理由,便是她爱你。但如果云词真的选择放手,那么我也希望你能洒脱一点。” 程慕言眼眶微红,声音黯淡:“我知道。” 许申申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现在去阿姨家,把她带去学校。能不能把她从绝望里拉出来,真的就靠你了。” 程慕言看着许申申离开的背影,闭上眼睛,脑中是心理医生说的话。 “想要救她,还有一个办法。” “找到她心中最在乎的那一个点,带她身临其境。” “触底反弹之下,也许她能有再次清醒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