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等季彦词回应,便往食堂离走。 但没走几步,她的手腕被季彦词狠狠攥住。 “你在胡闹什么,哪有昨天刚结婚,今天就离婚的!” 他漆黑的瞳仁似带了刀,刺的苏婉月心头微痛。 苏婉月不懂,明明上辈子季彦词无时无刻不想和她离婚。 自己费尽心机以死相逼才将他留住。 但那段婚姻,也是名存实亡。 而这辈子她率先开口提离婚了,却被他说成胡闹。 苏婉月一脸平静:“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她想了两辈子,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只希望这一世能平安顺遂,再回到父母身边好好孝敬他们二老。 但季彦词道出的话,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军婚不是你想离就能离,以后不要说这种荒唐话。” 说完,他转身便走。 但蓦地想到什么,又转身对苏婉月解释了一句。 “你妹妹脚受伤了,我只是顺带照顾她一下,你别多想。” 说完,他再朝食堂门口走去。 看着他搀扶着门口的许夏青一起离开,苏婉月心底只觉讽刺。 以前自己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时,季彦词闭口不谈。 现在她不在意,不过问了,那个男人却开始主动解释。 但这解释在苏婉月心中却格外苍白。 许夏青既不是没亲人没朋友,也不是卧榻在床。 怎么就用的着身为姐夫的他亲自照顾了? 苏婉月低下头,掩去眼中的雾气,转身朝打饭窗口走去。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赶去了文工团。 身为军区文工团的话剧演员,她上一世兢兢业业,却因为婚姻名声不好被迫离开话剧团队。 这一世,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演绎好自己的角色。 刚到文工团更衣室。 苏婉月听到几个舞蹈演员在挨头唠嗑说八卦。 “听说了吗?谢团长喜欢的人是许夏青,是苏婉月不要脸爬了谢团长的床,谢团长才不得不娶她!” “啊?这不就是小三上位吗?她这人作风不行啊!” “是啊,咱们文工团有这种人简直丢脸!” 苏婉月越听,心里越难受。 上辈子她要是早知道季彦词喜欢许夏青,自己根本就不会嫁给他。 更何况许夏青在老家有未婚夫,就算自己离婚放手成全他们两人。 也不见得他们俩能在一起! 苏婉月“砰”的一声拉开更衣室的帘子,看向里面乱嚼舌根的三人。 “说话要讲证据,我和季彦词男未婚女未嫁,名正言顺结的婚!” “以后再在背后污蔑人,我就报告政委!” 她说完,挺直背脊去了里面房间更换演员服装。 众人面带嘲讽之色,依旧继续毫不畏惧的嘀咕。 “切,有什么好神气的。谢团长喜欢的是许夏青,她一个爬床的,以后迟早得离!” 鄙夷的话像针一样刺向苏婉月的耳朵。 她攥紧演出服,沉闷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好一会儿,苏婉月才调整好情绪,去了话剧训练厅。 可她刚走进大厅,就看到身穿同款演出服的许夏青站在舞台上,唱着《白毛女》喜儿的台词。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苏婉月一听,瞬间觉得不对劲。 喜儿不是由她演绎的角色吗? 她压下心底的不安,立即走到话剧老师身边。 “老师,《白毛女》喜儿这个角色不是我的吗?” 但现在和一众演员站在台上的,却是许夏青! 看到苏婉月过来,话剧老师面露难色的开口。 “忘了通知你,谢团长已经将喜儿这个角色定给夏青了。” 第3章 苏婉月的心顿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前世她为了季彦词主动放弃了出演,这一世她为了演好《白毛女》,已经做了充分准备。 下个月,整个话剧组去北京进行慰问演出。 只要这次慰问演出表现的好。 他们这个节目就能在年底上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可现在,季彦词竟然直接让许夏青截胡了? 苏婉月没法接受,转身就准备去训练场找那个男人问清楚。 训练场。 红墙上用白漆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人民子弟兵,保家卫国冲前锋】 苏婉月刚往里走,就看到了季彦词带着几个士兵迎面走来。 他们似乎刚刚训练完毕,浑身的迷彩服被汗水湿透,紧贴着肌肤。 隐约还能看到迷彩服下充满野性力量的肌肉线条。 季彦词诧异看向苏婉月,眉眼紧蹙。 “你来这儿干什么?” 身后的几个士兵都知趣地走远,让他们独处。 想到角色的事情,苏婉月开门见山直接问。 “喜儿的角色是你给许夏青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话落,季彦词的眉眼闪过一抹复杂。 “夏青孤身一人待在文工团,她比你更需要这个角色。” 听到他的话,苏婉月只觉心口一阵淤堵。 “我为了那个角色已经训练了一年,你凭什么说给就给!” 季彦词下颚线紧绷了几分。 他看向苏婉月,带着些许失望。 “你是团长夫人,要有身为军嫂的大度和气量,不应该和你妹妹争这些东西。” 苏婉月霎时红了眼。 一颗心像被万千蚂蚁啃噬而过,漫着密密麻麻的痛意。 “我是团长夫人,就该把凭实力争取来的角色送给许夏青吗?” 季彦词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角色已经给出去了,你以后还会有别的机会!” 听着这话,苏婉月的眼泪差点溢出来。 去北京、去中央领导人面前参加演出的机会,哪那么容易得来? 哨声吹响,季彦词深深看了她一眼。 “以后不要来训练场,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说完,他和那群士兵又继续去了训练场地。 苏婉月蜷紧手心,转身往家属院走。 路过通讯室的时候,通讯员小张喊住了她。 “苏婉月同志,你母亲刚刚来电话了,你回一个过去吧!” 听到通讯员的话,苏婉月浑噩的心底终于泛起了一股暖意。 她赶忙进去,用固定电话回拨了家里的座机。 嘟声过后,电话被接通。 “是烟烟吗?” 时隔数十年,苏婉月再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她的鼻头骤然一酸。 “妈……” 上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父母了。 自己婚姻不幸,背负一辈子骂名。 她一委屈就给家里打电话,导致母亲担心她而积郁成疾,最终病逝。 电话那边的许母听到苏婉月哽咽的声音,不由得担忧起来。 “烟烟,你怎么了?是不是彦词欺负你了?” 听到母亲的关切声,苏婉月的心底一阵酸涩。 她连忙稳住情绪:“没有,彦词哥没有欺负我,我就是突然听到您的声音……想您了……” 对苏婉月来说,她差不多已经有半个世纪没和母亲说过话了。 想到这些,苏婉月恨不得立刻回到信阳市,待在母亲身边尽孝。 “没有就好,妈昨晚梦到彦词欺负你了,就打个电话来问问。” 说着说着,许母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嘱咐。 “你现在是团长夫人,是所有军嫂的榜样,不可以和以前一样耍小孩子脾气。” 上一世听到这样的话,苏婉月会有些不耐烦。 但这一次,她只觉得心安和温暖。 “我知道的,妈!” 她又和母亲说了些体己话,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回家属院的途中,途径一个栽满荷花的大池塘。 苏婉月本想直接走过去,却看到许夏青站在河边来回张望,好似在等什么人。 她转身便想绕道而行,却被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