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看着眼前身材高大,浑身的充斥着精英气质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 她所熟悉的江砚礼,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只剩下成熟男人的沉稳。 何皎皎不太确定道:“阿…阿礼?” 江砚礼开口,声音有些哑:“皎皎……” 何皎皎悄悄松了口气,她是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这让她不安的内心,得到了些许平静。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中出车祸的那天,醒来时周围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全是些陌生的面孔,还有自己的家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是否平安。 医院的护士告诉她,她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将近十年,她的家人她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醒来已经是奇迹。 何皎皎对此感到震惊,直到见到江砚礼,这份震惊才有了实感。 时间真的过去了十年。 她垂下眸,轻声道:“我爸妈他们……” 江砚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很抱歉,阿姨在你去世后伤心过度,没几年就生病去世了,叔叔独自生活了几年,也出了意外。” 何皎皎顿住,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低下头,试图平复内心的情绪,可惜都是无用功。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小声啜泣声。 江砚礼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十分钟后,何皎皎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毕竟江砚礼还在这里,现在又这么晚了。 现在与之前不同了,亲人离世,好友不知所踪,她不敢再麻烦任何人。 她挤出出一抹笑,真心道:“听护工说,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我,阿礼,谢谢你。” “还有这十年来,在我身上花费的费用,我会努力还给你的。” “阿礼,真的谢谢你。” 第14章 江砚礼动了动手指,抬眸看她:“皎皎,我们之间不用算的那么清楚。” 何皎皎轻叹一声,轻声道:“不一样了。” 十年前,他们对彼此表达过心意,心里都有对方,但这到底是十年后了。 江砚礼能照顾她十年,等她苏醒,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她不敢再奢求什么。 江砚礼微微拧眉,似乎不懂她的意思,“什么不一样了?” 何皎皎扯了扯唇,一双澄澈的双眸似要将他看穿,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似乎有喜欢的人了。” 江砚礼一怔,一股名为羞愧的情绪升了上来,他为自己不坚定的感情感到不齿。 他自认为虚与委蛇的十年,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是无法改变的。 江砚礼整个人都颓唐了下去,“皎皎,我……对不起……” “你先找个地方坐吧,都进来那么久了,你放心,我不是在怪你。” 何皎皎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自带一股安抚的作用。 江砚礼此时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就连他也搞不懂自己现在到底是如何想的,到底该怎么做。 何皎皎醒了,他本该开心的。 可看到方舒意死了,他又十分后悔,但他还想让何皎皎活过来。 不想让方舒意去死,又想让何皎皎活过来,江砚礼知道自己真的很贪心。 十年来不见阳光,何皎皎脸色是病恹恹的白,她轻笑道:“十年了,喜欢上别人不是你的错,要是我一直都醒不过来,你难道还要一辈子为我守着自己的心吗?” 本意是想用开玩笑的语气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好像更加尴尬了,真要算起来的话,两人也有十年没说话了。 十年,足以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病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半响,江砚礼笑道:“很晚了,先休息吧。” 他笑的很难看,像是硬挤出来的,但不是因为她说的话才这样,似乎从进来开始,江砚礼的状态就很不对劲,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事。 “可以跟我说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吗?”何皎皎问。 江砚礼顿住,他看着对方陈恳的双眼,一时语塞。 其实说到底是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方舒意,又怕被她知道对方是因为她而死,而自己就是这个罪魁祸首。 要是真的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会恨他吗? 见他许久没说话,何皎皎敛下笑意,没在多问,让他离开了。 江砚礼走之前说了一句:“我明天过来陪你做复健,你安心休息。” 云川别墅。 屋里没有开灯,江砚礼坐在沙发上,他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看不透此刻的神情。 整座公寓静悄悄的,配合上黑压压的环境,显得有些压抑沉重。 他接着窗外的月光,看向玄关旁的酒柜。 江砚礼不喜欢喝酒,但此刻黑夜是如此的漫长,漫长道必须要其他东西来抑制住内心的痛苦。 他起身朝酒柜走去,路过沙发前茶几时,一个盒子不小心被他绊了出来。 江砚礼本想把盒子踢回去,却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给踢了出来。 一张被撕的很碎然后又胶水粘合好奖状和一个黑色游戏机赫然闯入他的视线。 江砚礼一顿,蹲下身,把地上的奖状捡了起来。 这是他高中时在游戏城打比赛赢来的奖状,跟他从小到大那些象征着荣誉的奖杯来说,显得微不足道,却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快乐的奖状。 可这张奖状明明早就被他父亲亲手撕碎了。 江砚礼又望向游戏机旁的卡片,卡片上写道:“游戏通关后还有tຊ惊喜哦。” 早在他们结婚前,方舒意就曾跟他说在房子里给他准备了不一样的惊喜,让他自己去找。 因为她并未提起,所以他也就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 江砚礼捏住奖状的手赫然收紧,心口泛起尖锐的疼痛。 眼泪一滴滴落在面前这张被皱巴巴的奖状上。 江砚礼心痛到难以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随意丢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又灭了下去。 可没过几分钟,屏幕又亮了起来。 反反复复好几次,江砚礼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手机屏幕已经被李寒的消息刷屏了。 江砚礼看了看,大概的意思是,方舒意死了的事情已经被媒体报道了出去,并且还拿此事大做文章,用词夸张。 ‘叮咚’一声,李寒的消息弹了出来:【江总,这个新闻要处理吗?】 江砚礼伸手在屏幕上敲字,回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明天早上起来,我不想看到关于她跟我的任何事情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随后起身走到酒柜旁,将摆在上方度数最大的酒拿了下来。 第15章 另一边的李寒,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慢慢跳转成十二点半,他扶着额头陷入了沉思。 半响,他拿起手机回道:【好的江总。】 …… 江砚礼第二天一大早去了一趟医院,将方舒意的尸体领了出来,安葬在海市地段最好的墓地。 她的家人也葬在这里。 江砚礼在她墓碑前放了一束雏菊,然后转身走了。 亲眼看见方舒意死在他面前的痛苦好似已经褪去了,内心竟有些平静。 今日风和日丽,清风徐徐,好像将一切的烦恼全都吹散了。 方舒意的死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实感,明明前几天她还站在自己面前跟他说话,吃他做的饭,吃买的蛋糕…… 她还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有办法能让她回来的,眼前的只是一层假象,江砚礼想。 等到中午的时候,江砚礼去了南山医院,陪何皎皎复健。 何皎皎额头上全是汗,她刚尝试着站起来,尝试比例很多次都没成功,她也不气馁,一次次的尝试。 看似柔弱的面容总会让人误以为她需要保护,实际上她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 她喝了一口水,看着江砚礼道:“阿礼,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十年过去了,何皎皎也不确定她在哪里,或许应该结婚生孩子了吧,想到这里,她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但又想到没能参加对方的婚礼,又有些遗憾。 “谁?” “她叫方舒意,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初还想介绍你们认识来着,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