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沈谦的话,怯生生睁开眼就看到他红润的双眸,让人心头一软。 虽然在梦里与前世,这样的过程经历了无数次,可今日毕竟是现实,两人皆是生涩。 青松送了沈诫回来,见正屋已熄灯,这才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里。心里还暗想,两人总睡在一个屋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明日将耳房拾掇出来,这样才合礼数。 窈娘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身后有些异样,半梦半醒中连心口被压住,她不耐地动了动身子,蓦然睁开眼,低声道:“你……你醒了?” “窈娘,我又想你了。” 昨夜的疼痛还未散去,她不敢回头再看沈谦的眼睛。 某些念头一旦有了实质,就如同上了瘾,任凭他再能抑制,也无法抗拒。 窈娘轻轻动了动双腿,两人心跳震动急促,谁知此时门外传来青松的声音。 “大人,到时辰去内阁了。” 只听得沈谦冷声道好,而后双手不舍得松开窈娘,闷哼一声才起身穿好衣裳。 “你昨夜没休息好,再睡一会儿吧。” 窈娘想着那些场面,双颊红晕,并不理他:“今日……我想出门一遭。” 沈谦低声道:“昨日你嫡姐已服药,你……” “妾想去二叔家的铺子瞧瞧。”窈娘算计人时,眼眸会不自觉的往下转。她身子撑起,身上的被褥也快落下,这模样让人心神荡漾。 沈谦别过脸去,看了书桌后的柜子:“柜子上的匣子有些银票,若是不够用,就让青松带你钱庄取。” 窈娘的确有花钱的地方,只是的钱足够,暂时不想用到沈谦的。 青松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心里默默打着气,若是大人再不出来,他就要敲门了。 第182章计深虑远 正当青松踌躇时,就见屋门打开,而后沈谦冷着脸走了出来。 “大人,热水已备好了......”青松不敢直视那双让人如置冰窖的眼眸,低头说道。 过了许久,窈娘听到两人出门这才起身梳洗。 因孟丽娘嗜甜,往日在府中服侍她吃药时,窈娘都会提前备好蜜茶和瓜果,以供她喝了药后甜嘴用。殊不知她身子愈发的差,不止是柳月柔让桂枝暗中在她补气血的药材里添了孔雀胆,还因窈娘早在茶叶里混可五灵脂的粉末。 说来也般配,孔雀胆是从斑蝥中来,五灵脂从老鼠中出。孔雀胆渐渐拖垮孟丽娘的身子,五灵脂又与人参相克,再多的补药吃下去,也功效不显。 窈娘缓缓从从记忆中抽离,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系上了一件栗色斗篷。 她今日头上的发饰也只留了两根银簪,如此在街上并不打眼。亏得孟家二爷孟轩手里有一家玉器铺子,离着灯笼巷不过半里路,窈娘一路走得慢倒也不算累。 铺子的掌柜并不认识窈娘,他见窈娘在店中看了许久,似拿不定主意的模样,上前招呼道:“不知姑娘想看看哪样的?本店有手镯、玉佩、玉带等各类首饰,又有玉瓶、玉碗、镇纸各类摆设以供挑选,若是姑娘这些都不合姑娘心意,也可挑选玉石材料,让店里的师父做出姑娘想要的玩意儿。” 窈娘颔首,思忖许久才道:“不如带我去看看料子如何?” 掌柜细瞧一眼她的穿着打扮,只能算得上一般人家,遂问询道:“不知姑娘想要的是首饰还是?” 窈娘也不卖关子,解释道:“我想送家里长辈一件独一无二的首饰,可方才瞧了许久,倒是觉得这些款式都配不上我那长辈。” “嗳,姑娘真是有孝心。”掌柜夸赞道,得知窈娘的来意,掌柜就将店里中等的首饰拿了些出来,道:“这几样岫玉的头面,款式都是今年时兴的,不知姑娘可看得上?” 窈娘摇了摇头道:“你这岫玉不过是一般品种,掌柜可莫要欺我不识货。” 听得她这般说,那掌柜愣了愣,又不好直问她带了多少银子来,只得赔笑道:“在下愚钝,不知姑娘想买什么料子的首饰?” “当然是白玉或翡翠最佳。”窈娘淡笑道。 掌柜讶然,莫说他有眼不识金镶玉,任凭谁看着窈娘头上的银簪也不能拿出上好的品种出来,万一有个不是,恐怕她也是赔不起的。 “这是五百两,你尽管照着这个价给我拿几样能入眼的首饰出来。” 见窈娘拿出银票,掌柜才笑道:“姑娘真是孝顺,不过这五百两买成套的好头面是不够,但若单买两样首饰还是够的。” 他说罢掐算着价钱就拿了几支手镯和戒指出来,又挑了两件衔着白玉珠子的金钗道:“姑娘瞧瞧这些可好?” 窈娘随意拿了一对实心的宝相花金簪,下头坠着的白玉珠个个圆润饱满,又挑了支品相上好的白玉手镯道:“就这两个吧。” 孟家原来是有些祖业的,可弟兄二人分家对折,李氏只知节流不懂开源,因此这进项倒也算不得多。因此她手腕上的镯子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后来为了孟彦入仕,还有孟丽娘的嫁妆倒是贴了不少体己进去。 这些年孟俭虽说是要送些钱回来,可架不住他上头有巡抚、总督要打点,下头有替他做事的人也需笼络,再是他纳妾吃喝的开支,落到李氏手里的钱倒是不多。 如今沈谦再将孟俭放到清水衙门里去,孟府的日子只能再节省着用。李氏向来是在外头扮贤良的,她便以小博大,给李氏心里的邪念添一把柴火。 掌柜笑道:“这两样刚好五百两,姑娘好眼力。” 窈娘倒是不心疼这钱财,若是五百两能买李氏的命,她还能再添五百两做赏钱,图个乐呵。 回了院里,青松已送了沈谦去皇城里回来,见到窈娘心头一落:“姑娘出去也跟小的说一声,这要是出什么事,大人可不会饶了小的。” 这些日子与青松熟稔些,才看出他原来并非是话少之人,反倒是一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窈娘取笑道:“鸳儿那张嘴和你倒是有些像。” 青松愣了愣,手不自觉地摸着嘴唇不知何意,窈娘一本正经道:“下次看到鸳儿仔细瞧瞧就知道了。” 看着青松的脸颊红透到脖子,窈娘却还中肯地点了点头,半点看不出他眼里的羞恼。 “姑娘竟是这样的性子,往日里小的和大人都被骗了!” 窈娘诧异道:“非也非也,你家大人一直都知道,难道他不曾对你说过?” 若说人前人后的变化,他往日觉得沈谦是个中翘楚,每日都板着脸示人,最是讲究规矩法令,可私下却沉迷自己侄子的妾室不可自拔。可眼下他觉得窈娘更甚,明明是怯懦刻板的人,稍微被吓到就要梨花带雨的样子,出了沈府却这般伶牙俐齿起来。 果然老话说得好,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亏得他还在给窈娘收拾耳房的床铺,见她打趣自己,冷哼道:“原本想着你一个弱女子不容易,我早早回来把那间耳房拾掇出来给你用,没曾想你才不弱,倒是浪费我的力气。” 窈娘听得他这样说,想到自己与沈谦的事,哪里还需要再分房,遂岔开这话,福身道:“是我的不是,不过我眼下真有让青松小哥费力之事,还请小哥帮我一遭。” 青松见她前后转变之迅速,变脸如翻书,气笑道:“你......姑娘,实乃过分!” “若是小哥不愿意,我只能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