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水呛入肺腑,胸腔疼得几乎就要爆炸。
等到她被人拉上岸时,精致打理过的造型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水珠淌过她的脸颊,模糊了妆容,十分狼狈。 耳边传来肆意的嘲笑声:“要我长她那样,我都不敢化妆,怕别人说我丑人多作怪!她怎么不直接去整容?” “哎呦,别人可不就靠这张脸才得了盛老爷子的欢心嘛!” “说够了吗?”一道低沉声音制止了他们的话。 林兮迟抬眸的一瞬,透过水雾对上了盛南洲晦暗不明的双眸。 她刚要说什么,盛南洲却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兮迟咬紧下唇:“不用了。” 盛南洲顿了一瞬:“好。” 林兮迟忍住眼眶酸涩,近乎狼狈的逃离。 再晚一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直到踩着高跟鞋的脚崴了一下,林兮迟堪堪站定,才发现已经跑出盛宅好一段距离。 冷风渗进身体里,湿透的衣物紧贴在肌肤上,黏腻又冰凉。 她在地上蹲了好半晌,突然有人恶声恶气开口:“挡在这里干什么?” 林兮迟抬起头,那人明显一愣,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小姐,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她往手机屏幕上一瞥,看见自己的脸已经又变成了阿迟。 就算如此狼狈的模样,也不掩那张脸的清丽脱俗。 十九岁,多好的年纪! 林兮迟裹紧身上的外套,摇了摇头,起身拦下一辆出租车。 封闭的空间,衣服上淡淡的男香传入鼻尖。 林兮迟闭上眼,心尖泛起阵阵刺痛。 她知道,盛南洲这不是心疼,而是教养,是为了维护盛家的脸面。 可她却因为这一点点温柔,不自量力地沉溺。 “嗡!嗡!” 包里的手机一下又一下地震动,有种势不罢休的架势。 林兮迟还是拿出来看了,是盛南洲的消息。 【阿迟,我多想今天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你在哪?我好想见你。】 【我去找你好吗?】 现在这么主动的人,却和刚才冷漠疏离的盛南洲是同一人。 林兮迟自嘲地扯了扯唇。 她攥紧手,喉间满是苦涩,回复道:【对不起,今天我有点不舒服。】 一发出去,那边一下子弹出好几条消息,彰显着盛南洲的急促。 【哪里不舒服?家里有药吗?】 【我去看你。】 【我只想确定你没事,告诉我地址好吗?】 林兮迟深深叹了一口气,敲下三个字:【不用了。】 盛南洲仍不放弃:【阿迟,你别这样,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我现在就去找爷爷,跟他说清楚,明天我就带你见他。】 分明是跟刚才一样的三个字,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这一刻,林兮迟忽然很想破罐子破摔坦白一切,告诉他自己就是林兮迟。 可她在对话框里打了字又删除,重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我没事,吃了药,打算睡了。】 发完,她打开静音把手机丢回包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 她的心很乱,无人诉说的无助,不知该怎么做的茫然,还有止不住的心酸。 对于晚上的她而言,盛南洲真的很好。 明明是个有洁癖的贵公子,却愿意陪她去深夜的公园喂那些脏脏的流浪猫狗。 明明吃不了辣,却因为她喜欢,把自己辣到胃疼进医院也不罢休。 他知分寸,又细心温柔,很多时候,她只是一个举动,一句无心的话,他就会牢牢记在心上。 可是,林兮迟很清楚她不可能永远是19岁的她,盛南洲也不可能永远爱她。 所以,她不敢用阿迟的身份接受他的告白。 到家后,林兮迟头昏沉得厉害,一摸额头,滚烫惊人。 找了退烧药吃下,她早早入睡。 浑浑噩噩中,她梦见盛南洲发现了她的身份。 “林兮迟,你为什么要骗我?”他的眼中满是恨意。 林兮迟满头大汗地惊醒,心脏处的钝痛久久不散。 外面有阳光照进来,她却依旧觉得冷。 突然,手机响起。 林兮迟有气无力地接通:“喂?” “兮迟姐!出事了!”助理焦急的声音传来。 “有个女人自称是盛总的女朋友,来到了公司,还把你的设计稿扔进了碎纸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