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手搂紧徐临月,一手抽出书信中夹着的和离书。 “把这封和离书交给帝君,就说此后徐临月和他再无半分干系。” 话落,她又抚上徐临月的脸。 “娘从小就告诉你,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人。” “可你,为何偏偏不信啊——!” 悲鸣一出,混沌的双眼竟流出了血泪! 蓉玲仙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竹屋里女儿的画像也散了一地。 她说:“临月啊,日后阿娘便日日与你说幼时故事,可好?” …… 青丘,帝君府邸偏殿。 收到信的淮舟急匆匆就要往花界赶,阿楹仙子却一把拉住他。 淮舟甩开阿楹仙子的手:“临月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要与我和离的。” 阿楹仙子凝着被甩开的手,压下酸涩:“帝君放心,这招数在人间咱们不是司空见惯了么。你这段时间忽视了她,不过是女儿家家想引郎君注意的招数罢了……” 淮舟还是不安,他一定要去找徐临月问问,究竟为何要与他和离。 她说过的,和离二字极重,再怎么吵都不许先提出口的。 阿楹仙子依偎在他的怀里:“你乃帝君,你若不说和离有谁能抗你的令?” 淮舟挣开她,脚步不敢停,要往外走。 阿楹索性借力倒在了地上,捂住小腹一脸痛苦模样:“帝君,好痛……” 见自己将阿楹推倒在了地上,他满脸歉疚将她抱起…… 又过了三日后,淮舟心绪仍旧难宁。 他特意去了一趟徐临月的帝妃寝殿,这时却发现有关她的一切都收拾干净了。 怎么回事?她真的打定注意要与自己和离?难道她真的想离开自己? 淮舟一阵心慌,忍不住低吼出声:“我不答应!” 帝妃寝殿的仙侍吓得跪了一地。 淮舟哑着嗓子:“帝妃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样?” 有个胆大的仙侍哽着声:“奴婢在院里伺候,曾听帝妃和阿与姐姐提起阿楹仙子,每每提起,帝妃便好似失了魂……” 淮舟脸色忽地没了一丝血丝,他颤抖着关上房门。 他的心猛地一沉,她竟真的是知道的! 他几乎是失魂了般直奔花界而去,花界族老却说:“花界未曾探查到帝妃的气息。” 淮舟发了疯似的,再也顾不得帝君之仪。 踉跄着跑入花界,蓉玲仙子的竹屋外。 他放声喊着:“蓉玲仙子,你让我见见临月tຊ。” 一声……两声…… 屋内的人始终没有回应。 “临月,你出来,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竹屋内依然紧闭,骤然一阵狂风卷起,哀乐随响。 淮舟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脏猛然收紧,他不敢强用神力冲破房门。 只能一遍遍呼喊。 “开门!蓉玲仙子,你让我跟她解释啊!” 直到哀乐声越来越大,他怒意起,狂风卷起,连带着竹屋也掀了顶。 屋内,雕塑碎片碎了一地。 蓉玲仙子撕心裂肺,一片一片将碎片拾起。 淮舟走上前,惶惶问:“蓉玲仙子,吾妻临月在哪儿?” 蓉玲仙子双眼空洞,双手捧起那被震碎的瓷片呈至淮舟面前。 “临月在这,你和她解释吧。” 第11章 淮舟凝着满地碎片,心犹如被千刀万剐。 怎么会……前日还好好的…… 那惊骇的一幕在眼前掠过,淮舟不由自主攥紧了心口。 窒息感弥漫上头。 …… 淮舟不顾蓉玲仙子的反对,强行将雕塑碎片带回了青丘。 他将雕塑碎片用神力复原。 “将四海八荒的神医都给我搬来!” 不多时,天界神医、青丘药神将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淮舟猩红着眼:“把帝妃给我治好!” “若她今日醒不过来,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偌大的寝殿,上百名大夫,面面相觑。 无一人敢上前,无一人敢探脉。 他们都知道,即便再名贵的药材,再精湛的医术也无法治疗一个石化的仙。 “帝君,请恕臣等无能!” “帝君,为今之计是让帝妃好生安息啊!” 淮舟猩红了眼,垂下手来:“查!给我查!昨天还好好的!” 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青丘帝君爱妻如命,如今妻子早逝,对他来说定是个莫大的打击。 青丘药神听闻此话,这才落了心,不要他们医治死人就好。 青丘药神领着几个大夫颤巍巍上前,银针探了几番。 “帝君,帝妃虽仙力溃散,但不至于走得如此之快。” “如今看来,只能是天意使然。” 淮舟一怒,一脚将几个大夫踹翻在地:“天意?什么天意?” “帝君,您是上神,您都探查不到死因我们怎会知晓?” 淮舟上前紧紧抱着徐临月:“都给我滚!” 诺大的寝殿,最终只剩下了淮舟一人。 谢淮舟贴着徐临月的脸,感到一阵冰凉。 “来人,烧炭!这么冷,帝妃会受寒的!” 可无论炭火烧得再旺,他怀里的人都始终没有一丝温度。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淮舟已经在这寝殿待了五天了。 他吩咐所有人不准接近寝殿,是他这些日子没有好好陪着他的临月。 是他对不起她,他今日哪也不去,他就在这陪着她。 门外阿与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帝妃一心向往自由,可却因了帝君一句心榆于她,她便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帝君,帝妃已逝,若帝君还对她有半分情谊,就让她如愿回花界吧。” 淮舟被她一惊,思绪被拉回了初见时。 那时她虽灵力低微,可身上却有一股傲气。 她明明是被众仙欺负殴打的那一个,她却抬起倔强的那张脸。 “身份低微灵力低微又如何,总比你们仗势欺人的好。” 第二日,仙子以多欺少的话本子在仙界火爆大卖。 一字未曾提及那欺辱她的众仙,人人却都知道那所指的是谁。 那时他觉得徐临月很不一样,于是他想方设法接近她。 她却说:“西海沧溟、扬州暮霭,那些我都从未见过。我凭什么要被你圈住我的一生。” 她说:“我素来不喜与他人分享,我要嫁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人。你乃青丘九尾,想必是三妻六妾。如此我不愿,” 他许诺:“临月,只你一人。” 他猩红着眼,发了疯般找她的七魂六魄。 第12章 系统的声音自虚空之处响起:“徐临月,这一切该由你亲手结束了。” 滴滴声传来,系统重置声响起。 一切斗转星移。 这一世,淮舟姓谢,是定北王,是刚失去妻子悲痛万分的王爷。 而阿楹名楹娘子,是他豢养的外室。 这一切如他们时常讨论的话本子那般,不过换了一个场景。 系统呢喃道:“换了一个世界,谢淮舟不再是是上神,这一切又会有何不同。” …… 谢淮舟行至案桌前,他才发现有个精美的盒子。 一打开就能看到一封书信安安静静躺在那儿。 “谢淮舟亲启。” 谢淮舟怔了片刻,打开了书信。 书信上内容展开: 谢淮舟,我曾问你是否相信我们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或许你不信,可我就真的那么来了。 你说你只爱我一人,我便真的信了。 可当看到楹娘的那一刻,我才觉得我输了。 谢淮舟,行至此刻,我不后悔。 爱过一场好过总有遗憾。 我如今唯剩三愿。 一愿我母族小娘安度余生,不受人欺辱。 二愿阿与得一良婿,后生无忧。 三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眼泪簌簌留下,屋外雷声乍起。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楹娘的呢? 他明明藏得那么好。 临死三愿,竟是与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徐临月,你当真好狠的心! 他将信捏作一团,狠狠地丢向一旁。 忽而又慌忙地把褶皱抚平。 散着发跪在地上:“临月,这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忽而又失声痛哭。 “我只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有什么错?” “其他王兄妻妾成群,因了一句诺言,我不忍伤害你,连子嗣我都只敢偷偷生育。” “徐临月,我待你那么好……” “你凭什么离开我,你说话啊,你凭什么离开我?” 回应他的,只有一副冰冷的躯壳。 这寝殿只剩下一片寂静。 谢淮舟待坐在徐临月身旁,这几日,竟把眼泪也哭干了。 阿与忽然跪在寝殿外:“王爷,奴婢有话说。” 阿与三步并作两步入了殿。 “王爷以为王妃为何选择离开?王爷若是只是因了子嗣才将楹娘子养在王府中,那早便该与王妃坦白。王爷你对楹娘真就没一丝爱意吗?” 谢淮舟瘫坐在地上,嘴里呢喃:“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我何错之有?” “王爷,你别自己骗自己了。你若不爱她,便不会日日诓骗王妃宿在书房,实则是去她房中。你若真不爱她,便不会日日为她洗手熬汤,更不会为她搜罗新奇好物,转而将那刻有楹娘子名字的百花灯送给王妃!” “你考虑过王妃的处境吗?身为王妃,十年膝下无子,她承受了多少压力和白眼,又受了多少欺辱。可她曾说想要过继一个孩子在她名下,王爷是如何说的?” 谢淮舟恼羞成怒,颤着抬起那苍白的指节:“你放肆!” 阿与重叩在地:“王爷,奴婢以上犯上,求王爷将奴婢贬去王陵为王妃日日扫墓。” 谢淮舟怔了一下,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