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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语晴心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却忽地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马车内。 马车里除了小桃，还有一名陌生女子。 理智一点点恢复，楚语晴紧紧抓住小桃的手臂：“嫂嫂呢？她在哪里？” 小桃低下头：“小姐，马车已经出了京城……” 楚语晴心重重一沉，起身便要下马车，那名陌生女子制止了她。 楚语晴警惕后退：“你是谁？” 女子并没回答，只是将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少夫人命我给你的。” 楚语晴一愣，连忙接过来打开，就见里面是盘缠与一封信—— “语晴，其实嫂嫂也知错不在你，只是没忍住向你泄气，若你所言皆是真，陛下恐早已不容沈家，嫂嫂对这世间已无牵挂，便先行一步与瑜舟在九泉之下重逢，听嫂嫂的，我已安排了暗卫刃冰一路护送你去边疆，你要代替哥嫂，保护好大哥和沈家唯一的小儿。” 楚语晴的手死死攥紧信纸，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这哪是信，这分明就是嫂嫂的遗书！ 二哥不怪她，二嫂也不怪她，可她却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 为什么她重生回来后，什么也做不到，谁也救不了，反倒叫他们为她操心！ 楚语晴的指甲陷进掌心，不行，她不能离开，一定还有什么事是她能做的…… 大哥与侄儿，她一定能救下他们的。 再过数日，大哥会被召回京，她留在京中才能更好的帮大哥避祸。 思及此，马车忽然颠簸一下。 楚语晴才想起来此时自己正在远离京城，忙说：“叫马车停下吧！我走不了的。” 小桃刚要说话，却猛地记起了什么，红了眼睛。 楚语晴抬眸看向对面名为刃冰的女子：“嫂嫂不知道，我已身中剧毒，所以哪怕我去了边疆，也活不久了。” 刃冰一把她的脉象，随即皱紧了眉。 楚语晴攥紧手：“回京城吧。” 如今，她只能拼上这条命，竭尽全力护住大哥一家。 从城门回到沈府的一路上，百姓们纷纷哀叹沈家昨夜的无名大火。 沈府的一片废墟前，一道身影长身玉立，青莲长衫的佛子在这里等她。 “谢公子！”小桃惊呼出声，楚语晴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魏涂珵闻声回头，准确无误地对上楚语晴双眸：“语晴，你无碍便好。” 楚语晴听见自己声音喑哑：“……你看的见了？” 魏涂珵并未回答，而是上了马车，拿出一张染血的纸张，问道：“语晴，你可识得此物？” 楚语晴当即睁大了眼，心中骇然。 她当然识得，那是她写给二哥的！其中记载的便是前世发生之事！ 如今竟在魏涂珵手中，二哥的死果真是他…… 寒意渗进骨缝，她多想质问他：这三年我们沈家对你不薄！为何你这么绝情！ 可楚语晴只能压下嗓音的颤抖，吩咐小桃：“我想与谢公子单独待一会儿。” 小桃识趣地离开，马车内只剩下两人。 魏涂珵打破了沉默：“你怎会提前知晓朝中之事？” 楚语晴看着他手中皱作一团的纸，死死攥紧手：“我若说我是前世冤魂呢？你可会超度我？” “荒诞至极！”魏涂珵冷了声音。 楚语晴扯动苍白的唇：“我不过是做了梦，梦见了那些事，从不知会成真。” 魏涂珵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梦里还有什么？” 楚语晴声音越来越哑：“梦里……有血，好多血……” 都是沈家人的血。 魏涂珵只是静静看着她：“楚语晴，你大抵是疯魔了。” 楚语晴便顺着他的话：“那涂珵，你能否替我诵经除魇？” 魏涂珵从来无波澜的眸中闪过一丝嫌恶：“近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语晴，你受的刺激太大，还是好生歇息一番吧。” 楚语晴默然看着他的背影，苦涩至极。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她任何解释，他为什么不瞎了。 这一世生了太多变故，魏涂珵的离开也提前了。 乱了，全都一团糟。 小桃回到她身边，欲言又止：“小姐，谢公子他……” “小桃，以后这世上……再无谢公子。”楚语晴哑声道。 这之后，楚语晴强忍悲痛，将二嫂的骸骨与二哥同葬。 她双膝跪地，不顾满手血污，用手一点点埋下墓土，白唇喃喃自语。 “……嫂嫂，你找到二哥了吗？” “等等我吧，再等一会儿，我也想与你们团聚。” 她该哭的，可是眼泪早已哭干，再落不下一滴，只余下针扎般的刺痛。 因为沈府已毁，楚语晴最终只能带着小桃回到从前住的小院。 当爹爹还不是镇国将军，只是一名中郎将时，他们一家便住在这里。 如今再回到此处，却已是物是人非，正是应了那句话——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享太平。’ 这之后，楚语晴久违地拿起了长枪，在院中一次次地练习。 爹爹说得对，若她拼尽全力都徒劳无功，那她也不能这般窝囊地死去，至少该死得其所。 爹爹，女儿还能等到你回来吗…… 未过几日，门前忽然来了两名陌生侍卫。 其中一人抬手示意身后马车：“沈小姐，太子殿下邀您前往东宫一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