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个男子,肯定就去了,但她毕竟不是,更何况沈渝如今身份是太子伴读,而玉珠公主却是三皇子嫡亲的妹妹。 真扯上什么关系,就算在太子那里,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沈渝刚想开口,就听身后柳连玉匆匆赶来,“沈世子今晚确实有事,我们早已有约,这位宫人,劳烦同公主说明一下情况。” 怜月一瞧是柳家的人,又想到坊间传闻沈渝和柳静瑶有情,顿时来了气,“世子,你这是何意?你当真不跟我走了?” 沈渝心中本就记挂着父兄的事,讪讪一笑,“劳烦姐姐替我向公主解释。” 怜月气的一跺脚,转身走了。 柳连玉看向怜月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三皇子最宠她这个妹妹,等他回来,你的身份怕是......” 他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示意沈渝上车,“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国公府。” 二人上了车,柳连玉才接着说,“这次我从关外探听到,观棋阁或许能有当年的消息。” “观棋阁?”沈渝将这个名字从脑中过了一遍,“是不是那个江湖组织?” 柳连玉有些惊讶:“你知道?” 沈渝点点头,“国公府的探子也查过,不过消息到那里就断了。” 柳连玉想到什么,脸色有些怪异,默了半晌才又接着说,“消息断了倒是正常,我这次探听到,那观棋阁确实号称无所不知,只是他们有个规矩,让很多人够不上门槛。” 沈渝催他赶紧说。 柳连玉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观棋阁把所有前去打探消息的人,称为下棋者。首先的要求就是,这下棋者,必须是女子,且只能问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不能打听旁的。” 沈渝听完有些愣,“这个倒也好说,我亲自前去便是。” 柳连玉叹口气,“要真是这么简单倒也算了。他们还有个怪癖,得看下棋者的八字,须得是八字合眼了,才算过了第一关。” 沈渝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到,“这观棋阁到底做的什么营生,月老吗,还得看人八字!” 二人正说话,沈国公府就到了。 沈渝下了车,柳连玉又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纸条。 “小鱼,这是观棋阁在京中的地址,这件事为兄想帮你也有心无力,你自己考虑清楚。” 沈渝郑重地接过纸条,又补了一句,“还望柳兄先替我瞒着母亲。” 柳连玉知道穆氏看重她,不愿意让沈渝涉险,因此点头答应了,“你若决定去了,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同你一起。” 沈渝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回到国公府,王嬷嬷说穆氏正在书房等沈渝。 沈渝踏进书房,就瞧见穆氏正在书桌旁打着算盘,她耳朵一向灵,听声儿就知道是沈渝回来了。 穆氏问道:“太子急召你们进东宫,可是为了三皇子那事?” 沈渝一脸惊讶:“母亲,这满玉京上下,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穆氏这才停了手,嘴唇勾了勾,看向沈渝,“嘴贫。” 沈渝给穆氏递了一盏茶,“母亲,京外的沈渺,我想让她提前回来了。” 穆氏喝茶的动作一顿,“会不会太早?” 当年穆氏声称产下的是龙凤胎,男胎就是世子沈渝,女胎则是小姐沈渺。 但后来说是来了个游方道士,直言沈渺八字轻,及笄之前最好离京修行,不然有损身体康健。 于是,还是个婴儿的沈渺就被送往江南养着,一直未曾回京。 当然,沈渺的身份也只是给沈渝备用的,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顶着一个男子的身份。 查出当年谁参与谋害了国公府的时候,也就是“沈渝”病逝的时刻。 穆氏这些年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很快就反应过来,“连玉那孩子说什么了?” 沈渝点点头,“当年的事已有些眉目了,往后,我可能偶尔需要用到女子的身份。” 穆氏低吟片刻,“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安排。” 沈渝脱身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最近她听说那位玉珠公主行事越发明显,若那日她真的求了圣上赐婚,可就不好办了。 穆氏拍了拍沈渝的手,“我的儿,辛苦你了。” 沈渝回到霖园,丹青碧染二人立刻将门窗关好,这才伺候沈渝宽衣。 丹青瞧见沈渝胸前被勒得通红一片,赶紧去拿药膏。 因怕在外面也叫错,不管是府内还是府外,二人都称呼沈渝为“世子”。 “好好的休沐又给毁了,遭罪的还是咱们世子。” 碧染有些委屈,世子本就是女儿身,偏偏要遭这些罪。 沈渝知道她们二人心疼自己,但还是说道:“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叫旁人听见,我都保不了你们。” 二人知道分寸,赶紧应道:“是!” 丹青打来水,沈渝洗漱完后,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她又拿起柳连玉给的纸条,上面地址写的是在鬼市,那地方她从前去都没去过。 第3章 谢亭殊的解药 三日之后,照例是沈国公府去京外鸣禅寺点灯的日子。 马车早已备好,沈渝掀帘进去,穆氏已经坐定了,她今日打扮不似以往富贵华丽,发髻间簪了一朵银白菊。 沈渝亦是一素色,她本就极白,一身素衫更让她多了一些翩翩公子的风流。 穆氏叹了一口气,“昨日我做了个梦,夫君怪我将你做男儿打扮。小鱼,你可怪我?” 沈渝知道这是母亲多年来的心结,当年父亲和哥哥惨死,若不这么做,恐怕整个国公府早已倾覆。 她轻轻握住穆氏的手,“母亲不要多想,父亲那么疼爱母亲,又怎么会不明白母亲的苦衷。” 穆氏脸上划过一行清泪。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车驾突然一停,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沈渝掀开车帘问,“陈伯,怎么了?” 陈伯是国公府管家,是看着沈渝长大的,对国公府忠心耿耿。 他面色此刻有些为难,“世子,说是宫内有贵人今日入寺进香,这鸣禅寺,今日不让咱们进了。” 沈渝回头和穆氏对视,二人都发觉其中蹊跷。 皇宫内的人上香都会选择玉京内的大金寺,没有舍近求远,跑来京郊外的道理。 况且,沈国公府年年都会选择这个时间去鸣禅寺,这在玉京几乎人人皆知,往年皇帝甚至会专门在这一天为沈家赐福。 宫内的人,谁会在今日选择包下鸣禅寺?这摆明就是和沈国公府作对。 沈渝脸色有些难看,“可有查到宫内是谁?” 陈伯摇摇头,“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 穆氏脸已冷了下来,“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今日这鸣禅寺我非去不可。” 陈伯知道自家夫人脾气,因此直接吩咐车驾继续往鸣禅寺出发。 沈渝关了马车门,好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才重新暖和起来。 穆氏端端坐着,眉间的寒意越发明显,“这些年我国公府养精蓄锐,有些人却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沈渝心中却有别的计较,“也不一定是冲着国公府来的。” 年前朝中局势多变,恐怕不会太平。 国公府的车驾一路走到鸣禅寺门口,出人意料的是并未有人阻拦。 门口的僧人见了二人,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沈夫人,沈世子,里面请。” 今日鸣禅寺,倒确实比往年冷清许多,除了沈府一行人,沈渝没看见有别的香客。 沈渝问道:“今日鸣禅寺可是还有其他贵客?” 僧人摇摇头:“小僧未知。” 穆氏和沈渝本就是来点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并未深究。 穆氏一向有吃斋的习惯,因此二人点完灯,穆氏照例去了厢房休息。 国公府常年捐香火,因此鸣禅寺一直都有厢房留给穆氏和沈渝。 沈渝并不困,趁着穆氏小憩,自己偷偷带了些小点心,溜到后山上。 “布条!”这是沈渝一直喂着的小猫,她不知道布条几岁,大约是一只老猫了。 她上次来的时候带了些棉花给布条搭了个窝,寺里的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