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缘一下就听出了萧寒风话中隐喻的威吓。
她脸色一白,仿若被打了一巴掌。 “臣女失礼,请九皇子恕罪。” 她跪下去,怕连累了周应淮。 萧寒风目光扫过她,没有说话。 静谧间,只有雪落的声音。 周应淮来时,黎若缘仍跪着,鞋袜都被融化的雪水浸湿了。 “殿下。”他行了一礼,“这江家小女乃是我好友,年纪小不懂事,若做错了什么,我代她向殿下赔罪。” 周应淮是丞相之子,从小在宫中与皇子们听学读书。 他和萧寒风私下关系也算交好。 穆景越随意摆了摆手:“下次进宫前教好规矩。” “我还要去向太后请安,你带她走吧。”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黎若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衣袖之下的手不断攥紧。 出宫的路上。 黎若缘双脚冻得有些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印, 眼前浮现的却是九皇子的身影。 他的神情、他的动作,甚至还有他轻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 都和她去世的夫君,太像了。 “姒月,我和你说了,九皇子绝对不是你丈夫,你为什么还那样做?” 周应淮突然询问,将黎若缘的思绪打断。 她回过神来,看到他眼里的担忧,一脸歉意:“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周应淮叹了口气:“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想提醒你。” “如果你惹怒了他,就连我也都保不住你。” 黎若缘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 但她对亡夫思念太深,突然见到那么相像的一张脸,才会忍不住靠近。 黎若缘深吸了口气,寒意蔓延四肢百骸。 “我清楚他不是我的阿越,可依旧忍不住抱有一丝希冀。” “想着,万一呢?” 万一,这世上真有死人复活的奇事。 万一,他真是她的阿越。 …… 和周应淮分开后,黎若缘没有回江府。 而是到了郊外,一座荒凉的小屋前。 屋前长满野草,推开门,里面全都是灰尘。 这是她和萧寒风曾经的家。 后来他骤然离世,她无法接受,便搬去了乡下,三年未归。 黎若缘将萧寒风的灵牌擦拭干净,沉寂已久的心再次传来绞痛。 “寒风,我今夜差点就以为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三年来,我每天早上醒来时,都希望你的离去只是一场梦。” “直到今夜,我才彻底清醒。” 她的阿越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了。 “嘭!” 漆黑夜色里,京城上空绽放出大片的烟花。 黎若缘静静看着,却仍只觉寂寥孤寂。 “阿越,又是一年了。” 她攥紧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冲上鼻尖的酸涩用力压了下去。 很久后,她才启程回到江府。 并一夜无眠。 之后几天,黎若缘一直待在府内。 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九皇子萧寒风的消息,他的消息却先传来。 这天早上,她父亲与几个同僚在正厅中谈话。 无意间她听见一句。 “九皇子三年前在西岭被御林军接回宫……。” 黎若缘怔在原地。 三年前?西岭? 她的阿越,正是三年前坠在西岭的悬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