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画面,因为他的话,又开始在她脑海中回旋。季驰臊得不行:“我当时完全被生理本能操纵,失去了我自己的主观意识。无论遇到谁,我都会那样。”
姜晚棠敛了眼睑,讥诮道:“那你难道不应该庆幸,遇到的人是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她还真不认为应该“庆幸”,终归都是糟糕的情况,不能比烂。但季驰确实欠他一句:“……谢谢。” “你说什么?”姜晚棠问,“没听清。” 季驰:“……” “嗯?”姜晚棠似笑非笑,毫不掩饰他的故意。 季驰深切体会到了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憋屈,提高了音量重复:“我说,今晚谢谢你。” 姜晚棠回得特别欠:“噢,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应该个鬼!季驰腹诽。 姜晚棠却还不放过她:“除了谢谢,你是不是还少我一个道歉?” 季驰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歉?” 姜晚棠斜挑唇,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朵:“我要走,你不让我走的时候,你怎么骂我的,要我一句句帮你回忆?” 季驰的耳朵唰地又红了:“我说了我不清醒。” 她当时太难受了,好不容易得到些缓解,他仓促地做到一半就断,她急得不行。 姜晚棠满副兴师问罪的口吻:“不清醒难道就不算骂了?” 到底是她的错,季驰遂他的愿:“对不起。” 然而姜晚棠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否则你要怎样?”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季驰就预感,他多半打算趁火打劫。 姜晚棠还真没叫她失望,手指在方向盘轻轻叩两下,说:“先攒着,等我想到要怎样,再告诉你。” 季驰气笑了:“有你这样的吗?” 姜晚棠扯起嘴角的弧度:“我这算得上对你有救命之恩,被你强还挨你的骂,最后只拿你的一个条件,占便宜的是你。” “……”季驰怎么瞧怎么觉得他像个无赖,赖上她了。 车子开进市区,季驰就让姜晚棠放她下车,她可以自己打车。 姜晚棠聋子似的充耳不闻,强行带她去了一家私人诊所。 “我二嫂介绍的。她朋友在这里工作。保密性很好。” 既然如此,季驰便没忸怩,在姜晚棠的安排下做了整套的检查。 其中自然包括妇科检查。 尴尬的是,医生误以为她和姜晚棠是男女朋友关系,发现她有轻微的撕裂,专门把姜晚棠喊进来劈头盖脸教育了一顿,批评他性子急不知轻重。 季驰崩溃得脑袋根本不敢抬起来,遑论帮姜晚棠解释。 姜晚棠却也没为他自己做任何辩白,医生说的话全部照单全收,并且不断道歉,最后还虚心询问之后的注意事项,仿佛真的扮演起了她男朋友的角色。 离开医院时,季驰的脸仍旧红得和煮熟的虾无异,甚至对姜晚棠有点生气:“你随便敷衍两句就可以了,没必要那么认真。” 姜晚棠将医生开的药扔进格子里:“你信不信如果我随便敷衍两句,现在我们还走不了?” “或者你希望坦白告诉医生,虽然是我把你弄伤的,但是你太急切了造成的。我也不是你男朋友,不用和我讲这些?”姜晚棠的黑眸狭起,表情和语气都特别浑。 季驰原本没觉得自己如此理亏,现在被他怼得一个字都回嘴不了,只能烧着耳根别开脸,盯着车窗上快速流淌而过的霓虹。 而从方才起,她的手机里就不断进来郑洋的电话,季驰统统不予接听,当作没发现。 郑洋改为发消息:【宝贝,陈老三说已经送你回家了,但我现在在你家门外没看见你的灯亮着,摁门铃也没反应,你是不是还在外面?你在哪儿?】 季驰没回。 郑洋又发:【阿哲做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必须当面聊一聊。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都等你】 季驰心烦,不想回公寓之后被郑洋堵着,发消息问欧鸥,她今晚能不能过去借宿。 遗憾的是欧鸥今天一早就和她父母去了隔壁市,不在家。 欧鸥关切她怎么了。 季驰只能先回复:【说来话长,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熄灭手机屏幕,她转头看姜晚棠:“随便找家酒店在门口放我下车就行了。” 姜晚棠斜睨她一眼,什么话没说,调转了方向盘,驶离她公寓的方向。 抵达目的地后,季驰才发现,来的地方并非酒店。 “这是……”她狐疑。 “我的公寓。” “可——” “别废话那么多,不自己下车跟着,我就当你走不了,需要我扛你上楼。”姜晚棠连话都不让她讲完。 他先下了车,就站在车外,肩宽,腰挺,腿长,一手拎着药,一手搭着他的西服外套,眉目锋利地注视她,好整以暇的模样似在无声地倒数,给她下最后通牒。 强势且霸道。 季驰微微抿一下唇,终是推开车门。 进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姜晚棠摁下楼层数字“13”。 季驰盯着轿厢反射出的他的高大身影:“你一个人住?” 姜晚棠玩味地勾声:“你是希望我一个人住,还是有其他人和我同居?” 季驰无语于他的东拉西扯:“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和你的家人一起住?” 姜晚棠又把问题丢回给她:“我为什么要和我的家人一起住?” 没有遇到其他楼层有人,所以电梯没停,一路直达,很快发出清脆的“叮”地一声。 姜晚棠迈开长腿率先走出轿厢。 季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你今晚不是订婚?” 他从陈老三车里接走她时,她就该问了,但先前她的心思全在她自己身上,忘了他这茬。他一个准新郎,怎么离开了宜丰庄园,大晚上的又陪她到医院看诊又带她来这儿的。 姜晚棠正停在门前摁着密码,闻言侧眸睇她,语调很是漫不经心:“是啊,今晚原本是我订婚。” 季驰注意到了“原本”两个明晃晃的关键字眼,恍惚记起,陆昉当时对杭菀说的什么“出了点意外,推迟了,等通知”。 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进去。”姜晚棠轻抬下巴示意。 季驰刚跨入门内,冷不防一道黑影迅猛地朝她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