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里的那些秀女,乃至皇宫里的无数宫女们,个个恨不得能爬上他的床,成为他的女人。
偏偏是她,在宣府拓荒久久不回京,差点错过京城如火如荼的太子妃选秀。 如果不是他暗自操作,皇帝怎么会破例允许她直接进入决赛? 可她还是很不乖。 被警告后,还在选秀出结果的前一天,找皇帝请旨去宣府拓荒,想退出选秀。 既然招惹了孤,想要脱身,哪有那么容易? 既然不想成为孤的妃子,那就成为没名没份的暖床宫女好了! 也让你尝尝忤逆孤的后果。 周妍确实怕这样的赵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得断断续续,泣不成句。 “殿下!周妍素来敬重您,视您为高不可攀的阳春白雪,哪里敢有半分亵渎之情?” 前世她是敢亵渎的,这辈子,完全不想。 “可殿下今日所作所为,实在令周妍失望!” 赵澈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傻丫头,阳春白雪在皇宫里,如何能活下来?” 他艰难地倒了下来,把周妍压得喘不过气。 额头上的汗珠不停滚落,青筋爆了出来。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周妍见他状态不对,连叫了两声“殿下,殿下?” 赵澈没有回应,牙关紧咬,应该是在强忍着痛楚。 周妍赶紧喊梁方。 梁方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迅速进了房间,关门进行紧急治疗,周妍被请出了房间。 …… 梁方低眉顺眼地在床边禀报:“殿下,大夫说殿下还是要卧床静养,不宜剧烈活动。” 他进门时,看到太子爷整个人压在周姑娘身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太子爷受伤还来兴致,搞得伤势加重。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赵澈闭眼假寐,没有说话。 梁方又补充道:“启禀殿下,探子回报,有只商船从通州起一直跟着这只船,有两人已经混入船上。” “冲孤?” “应该不是。他们旁敲侧击,不停打探周姑娘下榻的船舱在几层。” 冲傻丫头来的? 赵澈睁开了眼睛。 寒沁沁的眼眸深不见底。 …… 周妍忐忑地在自已房间等待。 赵澈那混蛋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自已折腾死? 真是活该。 伤成那样还不老实,动手动脚的。 有精力撩你心上人去呀。 折腾我做什么? 三心二意的,又拉我当炮灰。 周妍摸摸肿起来的唇,火辣辣的。 舌根也发疼,被赵澈给咬伤了。 狗东西。 周妍心情非常烦躁。 若不是她猜测赵澈还是个雏,没碰过别的女人,真有想宰了他的心! 我可是很有洁癖的,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二手货。 想到赵澈以后还会与苏知书亲热,她更腻歪了。 算了,反正是自已不要的狗东西,就让苏知书当个宝吧! 她得想办法逃离他的魔爪。 晚饭有人送到房间,周妍喝了一碗粥就草草睡了。 醒过来时,天黑漆漆的,人声鼎沸,周围桨声、浪声汹涌,掺杂在一起。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浓烟滚滚,空气里飘荡着浓郁的烟熏火燎气味,还有食物烧焦的香味。 周妍发现自已正呆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怀里还抱着个包袱,身边有两个和她一样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孩。 夜风寒凉,一行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你们是什么人?!”有个穿着千户军服的青年军官带着人走过来,问话声中气十足。 “回将军,我们是宫里尚服局派去江南的当差的宫女,我们的船是那条,不知怎么突然失了大火,只逃出我们三个……”有个胆子稍大的女孩委委屈屈地陈述道。 “牙牌!”青年军官冷冷打量他们几眼,神色颇为不耐烦。 周妍神色微动,在怀里摸了半天,递上个刻着“陈桂姐”字样的金属牙牌。 “陈桂姐,尚食局掌膳女史?”青年军官就着火把光亮,把牙牌上的职务念了出来,皱眉盯着周妍追问。 “怎么他们两个都是织造局的宫女,你是尚食局的宫女?” 两个宫女也一脸惊诧地看着周妍。 “回将军,奴婢擅长药膳,是奉我们尚宫大人之命,前往杭州织造局,为在那里坐镇的女官调理身体和饮食。” 这话是周妍编的。 前世的今年春节前后,皇后会让尚食局派人去杭州给她在杭州织造局挂职养老的保姆调理身体,让保姆多活几年。 至于陈桂姐这个身份牙牌倒是货真价实。 是她在安乐堂,从死人身上回收的一堆牙牌里偷出来的,就是想着有朝一日逃跑的话没准能用得上。 军官没再质疑,把牙牌让身边的书记官抄录完毕后就还给了周妍。 “本官是负责漕运安全的左营把总陈熊,会安排船只把你们送到目的地。” 周妍等人道谢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陈大人,为何那边好几只船都着了大火?” 陈熊面容冷峻地眺望大火方向,半晌吐出两个字:“人祸!” 众位宫女面面相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书记官摇头叹息道:“还不是上头造的孽!” “皇上复辟以来,只用北人,对江南官员弃之如敝履。三年一次的科举几乎不录用江南的读书人。江南的世家大户们哪里能忍?纳粮应税的寥寥无几,不是报灾荒就是报虫害。” “好不容易征收上来的税粮要运往京城,在运河上被抢、被烧的的案子不计其数。” “今年二月贡院大火,又烧死了不少江南举子。江南人的愤怒无处发泄,运河上火灾案、抢劫案的就没断过。 “听说,江湖上还有不让‘一粒江南粮进京’的说法。” “我们漕运军这些年没少为这些事儿挨罚!” “你们的船,大概是被牵连上了。” “你们这些宫女,去了江南也会被当成皇上的人,自已当心着些吧!” 周妍默然,用手在包袱里摸了摸,心里有了不同的看法。 包袱里居然有本书! 那粗糙的纸张,大概是她在天津码头买的其中一本。 可是,这书她不是落在赵澈房间里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自已身边? 还是说,自已出现在这里,是赵澈的安排? 她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身边两名宫女,没看出来什么。 她有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一点儿都不美妙,反而腻歪得很。 有这功夫把心思花我身上,干嘛不去想想怎么宠你的白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