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玉守了许母一整夜,才整理好悲恸情绪。
第二天早上,她去窗口为母亲办理好死亡证明,折返回来时却遇见了陆见明。 “昨晚我送夏青去了文工团宿舍,她以后都不会来家里住了。” 听到这话,方晚玉的心情沉重的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她还没说话,陆见明再次开口:“等她彻底安顿好,我就过来陪你一起照顾妈。” 方晚玉眸色一片死寂,如果他早点这样做,自己或许会很欣慰。 但是现在,不管她做什么,都已经迟了。 “不用了,我妈已经没……” 方晚玉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见明打断。 “妈没事了就好,等我忙完会亲自去跟她解释我没去看她的原因。” “夏青那里还有些杂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陆见明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望着陆见明走得毫不犹豫的背影,方晚玉只觉心底堵着一团火。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完完整整的听她把话说完? 离婚的念头在她心底愈演愈烈。 翌日一早,方晚玉回了军区家属院。 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装了一个行李箱收好。 又拿出自己的证件和结婚证,去了政治机关处。 方晚玉决绝的将手里的证件和结婚证递给值班人员。 “麻烦您给我申请一份离婚报告!” 两辈子嫁给陆见明,两辈子都过得不幸福,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军婚难离,但不是不能离。 方晚玉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在离婚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将离婚报告交给了值班人员。 “同志,麻烦您将这份报告交给谢团长!” …… 中午十二点。 方晚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火葬场。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她看着母亲的遗体静静地躺在火化炉前。 身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床单,仿佛是她最后的庇护。 方晚玉对着母亲的遗体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妈,烟烟送您最后一程!” 做完最后的告别。 遗体推进火化炉,被熊熊烈火吞噬。 那种痛苦和恐惧让方晚玉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 上辈子,她也这样看着母亲进了火化炉。 没想到这辈子依然要经历这一幕。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然而手上被指甲掐出的痛意却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火化仪式结束后。 方晚玉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提着行李箱直接去了汽车站。 这座城市,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她只想回家。 只是,她刚到汽车站,还没来得及去买回家的票,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穿着迷彩训练服的陆见明脸上还挂着汗珠,俨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模样。 男人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语气微喘:“你干什么去?” 方晚玉语气低沉:“送妈回家。” 让她老人家,落叶归根。 陆见明朝周围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看到许母身影。 “她人在哪?” 方晚玉心头一颤,干涩开口:“她已经走了。” 听到这话,陆见明的面色稍霁。 “既然她已经走了,你先跟我回去,改天再一起回老家看望他们二老。” 说完,他攥着方晚玉的手就准备往车站外走。 方晚玉站着未动,试图挣脱开他的禁锢。 “陆见明,离婚报告我已经签字了。”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后悔没在结婚第一天就马上去申请离婚,这样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母亲也不至于情绪激动导致脑出血而死。 听到这话,陆见明的脸色倏地一沉。 “你单方面去政治机关处申请离婚报告,以为组织上不会找我谈话?” “方晚玉,这段婚姻从来都不是你说了算!” 他拽着方晚玉的手,加大力道直接走出火车站,上了军用吉普车。 一路上,陆见明都没再说一句话。 车厢内的气压低到渗人。 方晚玉几次想开口,却又生生止住。 上辈子,结婚没多久陆见明就主动申请离婚,当时是她死活不同意。 怎么这辈子自己先申请了,陆见明却不同意了呢? 她思考许久,还是忍不住打破缄默。 “离婚只是成全你和许夏青,毕竟所有人都说我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绊脚石。” 陆见明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 “嘴长在他们身上,你管别人干什么,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行!” 似乎是觉得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让这个女人没安全感。 他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一脸认真地看向方晚玉。 “我们要个孩子吧!生个娃,你就不会瞎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