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回忆起今日的情景。 费絮絮那个贱人意味深长的那番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怎么压都下不下去。 不会被她察觉到了吧? 费盈盈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怎么可能!6 自从肚子显了怀,她便不再让人贴身伺候,她屋子里的那几个丫鬟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庶出。 费盈盈这样安慰着自己,一遍遍尝试平复下心情。 此时,她的贴身丫鬟秋兰走了进来,吓得她立刻将被子拉到覆盖肚子。 费盈盈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名焰火。 接着她脸色铁青,厉声呵斥:“我之前说过的,进我屋子前先出个声!” 迎上大姑娘尖锐的眼神,秋兰瑟缩地跪到地上,颤抖出声。 “姑娘,沈府夫人去世了。” 费盈盈听后先是一愣,眼神有一点疑惑,同秋兰反复确认。 “千真万确啊姑娘,席府丧仪都摆了好几天了。” 费盈盈深吸一口气。 此刻,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她瞬间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替而代之的欣喜若狂。 好啊,老天有眼啊。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眼底的那抹阴狠几近疯狂。 终于让她等到这天了! 等两个月后她肚子里的孩子落地,君席川便会迎娶她入府,到那时她便是名正言顺的沈府主母。 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狂笑起来,之前温和面容下藏忍着的歹毒在此刻显露尽现。 此时,费府最偏僻的一处院子里。 温浅月刚准备入睡,便听见门口有人唤她。 那声音听起来像三四十的妇女,动听却带着沧桑。 她下意识有些迟疑。 系统小九及时跳了出来补充信息。 【敲门的是徐姨娘,你的亲生母亲。】 末了,小九还补充了一句。 【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好的人。】 听到这里,温浅月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便起身去打开门。 不得不说,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妇人生得极为貌美。 徐姨娘头上只戴了根素簪子,却也难掩其美艳绝伦的风韵。 原来费絮絮这等难得的美貌是遗传了她生母的,温浅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却不曾想,看到她的下一秒,徐姨娘便红了眼眶。 “听说你今日去了老夫人跟前定省,那些人可曾有意为难你?” 温浅月刚想开口,抬眸便对上徐姨娘心疼的眼神。 她垂下头来,轻声开口:“女儿不会让她们为难我的。” 看见她是如此的脾气倔,急得徐姨娘泪光闪烁,直跺了跺脚。 “没想到你如今胆子倒是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徐姨娘如今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让温浅月有些恍惚,当初席夫人也是同徐姨娘这般为她劳心劳力。 也不知道席家如今怎么样了。 “你呀最近安心待在屋子里,外面如今可是乱了,听说沈府夫人去世了,那两家正在闹呢。” 温浅月猛地抬头看向她,倒吸一口冷气:“是哪……哪两家?” 徐姨娘颇有些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女儿那不开窍的脑袋,低声道:“还能有哪两家,自然是那席家和沈家啊。” 温浅月脑子“轰”的一声,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15章 最近全京城都知道席家和沈家之间的事情闹翻了天。 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行人对此言论纷纷,甚至茶楼里的说书人也能将此事在台上说得绘声绘色。 费盈盈再也按耐不住了。 寻了个机会,她便明目张胆坐着费府的马车来到了沈府。 此时,沈府门口已聚集了许多指指点点的平民百姓。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快看,那是费府的马车!” “你说这费府的马车如今来干嘛,费家同这两家有什么关系?” 费盈盈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下了马车,她现如今可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因为她知道,很快自己便会是这沈府上下唯一的女主人。 书房内,酒气熏天。 君席川随意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脚边全是乱放的酒壶。 他虽饮了酒,但面上却不显,只那一双眼,布满着红血丝。 “阿遁!”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唤他“阿遁”,他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下一秒,费盈盈推门而入。 她刚踏进一步,便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如今着屋内的空气中都带了醉意。 看到地上喝得烂醉如泥的君席川,费盈盈心疼地抽了一下。 她靠近试图扶起他,刚待君席川看清来人后,用力一甩手臂。 下一秒,费盈盈跌倒在地。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脸上有些不可置信:“阿遁你这是做什么吗?我肚子里如今还怀着孩子呢!” 闻言,君席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 他眼眸森然,让费盈盈瞬间泄了气,语气也逐渐软了下来:“阿遁,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君席川冷睨着她,似是覆上寒冰,吐出来的每个字都让她入坠谷底。 “费盈盈,你当真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 闻言费盈盈瞳孔一震,这话里的含义费盈盈不敢深想。 要是君席川发现了那些信怎么办?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发颤,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 “阿遁,我知道你是难过席姐姐去世,但我们还有孩子啊,这一切马上都会过去的!” “孩子?” 君席川怒极反笑,眼前的女人居然还在跟他装傻充愣。 “这孩子怎么会有你这样心肠如此歹毒的母亲!” 费盈盈脸色苍白,双手不停地颤抖,再也无法强装镇静。 “温浅月都告诉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君席川脸色一变,阴沉得不像话,眼底的愠色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他一把凶狠地掐住费盈盈的脖子,语气中杀意尽现:“你没有资格提起她的名字。” 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费盈盈开始拼命挣扎,咳嗽不止。 她死死盯着君席川,眼中满是不甘:“君席川,她的死我脱不了干系,难道你就能吗?” 费盈盈的这句话,让他的心神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 只能继续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最终害死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猜她现在在地府里最恨的人是谁?” 说完,费盈盈便止不住地狂笑起来,近似癫狂。 一雯间,他颓然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费盈盈趁机挣脱,从地上站起身来,扯出一个狠毒的笑:“该下地狱陪她的,也是你!” 轻轻抬手,她从发髻上抽出一根钗子,握着它一步步走向犹如一只困兽的君席川。 一步,两步,三步…… 女人的呼吸就在他耳边,温柔至极。 但说出口的话却像一把匕首:“临死前,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可你却用这个孩子害死了温浅月。” 他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 下一秒,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费盈盈向他飞插过来的发钗。 他狠厉地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望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森寒幽深。 一切都是猝不及防,费盈盈只觉得耳畔在嗡嗡作响,直到裙底是蔓延开来的一片血红将她的视线填满。 接着,整个屋子都响着她发疯似地尖叫:“我的孩子!” 强烈的母爱迫使她不得不向眼前的男人低头求饶。 费盈盈跪在地上,用手死死扯着君席川长袍的一角,声音颤巍巍的,屈膝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孩子,就算念在以往我与你的情谊上,救救我孩子。” 第16章 费盈盈忘了站在她眼前的曾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护国将军。 君席川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来。 “费盈盈,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让你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