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全身僵直。
他的质问又笼罩而来:“是你让这孩子来寻灵音麻烦?” 我不敢答话。 听见他的脚步声。 我就想起夜简离将我花瓣斩半那一剑,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再次充斥全身。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立刻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便能护住自己。 混乱间,我感觉到夜简离走到我面前,厉声质问。 “夜尔灿!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周围骚动起来。 我听见有人惊呼:“夜尔灿不是前任冥后,大名鼎鼎的冥府小魔星,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子?” 我却是直直僵住。 这是我回来后夜简离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本天生天养,有名无姓。 后来听鬼差们说凡间夫妻便是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于是便兴致勃勃向所有人宣布,自己以后便叫夜尔灿。 往事如跑马灯闪过。 现在我才恍惚间想起,夜简离是第一次叫我这名字。 原来他从没承认过这名字,从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浑身颤抖,摇头否认:“我不是,我不是夜尔灿!” “你!” 夜简离的怒气我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就在这时,一道惊喜声音出现。 “尔灿!” 接着,有人将我扶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夜简离冷冷声音传来:“陆衍,放开她。” 一听这话,那叫陆衍的却道:“夜简离,这可不是你的冥府。” 两人互不相让。 就在这时,灵音怯怯的声音响起:“陛下。” 这声音响起,我就控制不住的又开始发抖。 陆衍立即揽住我,温柔道:“尔灿,我们走。” 然后他将我带至一个安静地方。 我看不见他,但能听出他的声音激动到几乎无措:“尔灿,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那个混蛋一直不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我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这人为何帮我。 半响,才挤出一句话:“见过陆衍太子。” 他半响无声,我莫名竟有些愧疚。 突然,我感觉眼前有什么晃动了几下,接着陆衍惊诧问道:“尔灿,你眼睛怎么了?” 我无言。 见状,陆衍生气道:“是不是夜简离干的?我这就去教训他。” 我慌忙开口:“不要!” 陆衍动作止住,语气失落悲伤:“时至今日,你还要护着他吗?” 我摇头,声音苦涩:“我只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系了。” 陆衍似乎怔住了。 我想,大概是我软弱得出乎他的意料,与他印象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星差太远了。 我苦笑一声,摸索着准备离开。 却听陆衍咬牙切齿道:“本就是他不配,从一开始就是。” 这一刻,我有些想哭。 陆衍将我送回重华殿,又嘱咐我:“尔灿,你等着,我这去让仙界最好的医官来医治你的眼睛。”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因为看不见,我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千年前那个性烈如火的少年,心中一暖。 很快,小莲花也被陆衍派人送回来了。 一进来她就扑到我怀中:“呜呜,姑娘,对不起……” 我安慰她:“别怕,没事了。” 在夜简离离开仙界前,我以后不会再轻易踏出这重华殿。 好不容易才把这孩子哄好,小莲花抽噎道:“姑娘,我去给你熬药。” 那是陆询送来的安定神魂的药,我每日便靠那汤药续命。 小莲花刚走,又有动静响起。 我以为是陆衍回来了。 起身刚要说话,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不是不爱了吗,为何还来找本王?” 这熟悉的厌恶语气一起,我只觉寒意侵入骨髓。 我往后一退,想逃,被椅子阻拦跌倒在地。 夜简离的脚步声逼近,我爬着想逃却无处可逃。 被他一把拉住手:“夜尔灿,你是瞎了还是聋了,听不到本王的话吗?” 我被迫正面看向他,语气平静。 “冥王陛下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