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说不尽的难过,化作无形的手,将祁柏川的心攥成一摊柔软的泥。
什么都不再想,只想紧紧抱住她,抱在怀里永不撒手。 良久。 祁柏川说: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季瑶咬唇,双肘微微松开了些,睫毛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一定不可以再有下次。” 还要再次强调一遍。 祁柏川吻了吻她的眼皮: “我怎么舍得我们瑶瑶再这样等我一回?” 季瑶带着哭腔哼了声,眨眨眼把眼泪憋回去,别过头好像觉得不好意思: “不准叫我瑶瑶。” “嗬......”祁柏川低笑: “晚啦,已经偷偷叫过许多次了,改不掉。” 季瑶气得要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头,瞧见那一头非主流白毛,忍不住上手呼噜。 祁柏川单膝蹲在她跟前,任由她像撸猫一样摸自己的脑袋: “好看吗?为了见你特意染的。” “这什么啊?”季瑶揉了一通,仿佛是在撒气。 她惯有些小脾气,却也不会怎么样,等了这么多天,再恼也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 祁柏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好看吗?你男朋友精心打扮,就是为了给你看。” 他的眼神那样灼热,那样直白。 季瑶耳垂发热,她双手搓搓脸蛋,想要降温,结果反而酿成‘惨祸’,白里透粉愈发明显。 超可爱。 祁柏川着了迷,没忍住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季瑶一下子呆住了,杏眼睁得溜圆,回过神来要打他。 祁柏川双手举在头两边以投降的姿势起身往后退,他挑了下眉,看上去坏得不行,又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 “或许我们该吃生日蛋糕了?” 他将蛋糕拿出来,玫瑰花摆在长桌上,开了瓶红酒,又点上几根蜡烛,氛围感瞬间就出来了。 行动力很快。 啪一关灯。 祁柏川回头看季瑶,他站在长桌边,冲她歪头笑,烛光映衬下五官深刻立体,略带攻击性的眉眼又痞又坏。 他说: “过来坐吗?” 说着已经拉开了椅子。 浪漫又真挚。 季瑶深吸一口气,又想哭又想笑,来不及穿鞋,光着脚丫冲过去抱住他,下巴支在他颈窝处: “有时候真得觉得就像一场梦。” “但是你刚才撞过来,我胸口还挺疼,应该不是梦。”祁柏川捏了捏她的耳垂,咦了声: “还会变红,是真的。” “我讨厌死你了!”季瑶羞恼地说。 “可是你搂我很紧,是不是也喜欢死了?”祁柏川问。 他说着,双手掐着季瑶让她站在自己脚上。 “不是。” 季瑶非要说反话,并且在他脚上重重踩两下: “疼不疼?疼不疼?!” 报复起来也是可爱的。 祁柏川咳了声,任由她踩去: “你轻,而且我没有甲沟炎,所以不疼。” 季瑶泄了气,没招儿,拿脑袋撞了撞他的胸膛: “跟你说话好累。” “那就跟我亲嘴儿?”祁柏川试探道。 季瑶立刻抬头,松开他噔噔噔跑到椅子上坐下,一本正经: “我得吃蛋糕。” 祁柏川闷笑出声。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其实季瑶最近两年都没有过过生日了,就连她自己也会习惯性默认不过,生日快乐歌响起的时候,她眼圈骤然红了。 好丢人。 怕祁柏川看见笑话,自个儿偷偷抿掉眼泪,呼一口吹灭蜡烛。 没忍住冒出个鼻涕泡。 季瑶赶紧拿纸擦干净,隐秘地抬眼偷偷去瞥祁柏川,那人正笑盈盈看着她。 真是什么洋相都被他看见了。 她低头,小口小口吃蛋糕。 祁柏川开了个暖色调的灯光,偏昏黄一点,好像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天荒地老也没什么不好。 “你......这段时间......”季瑶有些犹豫地开口,又怕真的不小心说一些无意中会伤害到祁柏川的话。 “解决了一点麻烦,以后,我的身后不会再有祁家了。” 祁柏川答。 季瑶愣了愣。 祁柏川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别担心,这是好事。” 季瑶哦了声。 她又吃了一口蛋糕,忽然抬头望向祁柏川,说: “以后,我们是家人。” 她很少做出这样那样直白的表达,却也总是愿意和祁柏川站在一起。 他抓了抓头发,笑了: “好。” 兜里的对戒摩挲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送出去。 他觉得应该找个更合适的场合,这一晚上已经够折腾,季瑶眼下的乌青令人心疼,她该去好好睡一觉。 于是祁柏川没有拿出来。 然而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许久辗转反侧都没有睡着,于是打开门跑到猫猫玩具屋,把后半夜刚刚入睡的叼馋吵醒,神神叨叨说了好久的话。 叼馋困死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喵呜叫,它不知道这个两脚兽在说什么,或许是打算早点出门打猎。 祁柏川把睡成死猫的叼馋放下,揣着对戒偷偷摸摸潜入季瑶的房间。 他头一次干这事儿,心里一个劲儿‘卧槽卧槽’‘我是个变态’地想,一边脚步不停,刺激得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祁柏川蹑手蹑脚的呼出一口气,走到床边。 他擦了擦手心的汗,把戒指拿出来,悄无声息地套进季瑶纤长的手指上。 戒指推到底的那一刻,祁柏川浑身畅快无比。 他欣赏了片刻,像喝醉了酒般,晕乎乎的走出了季瑶的房间,轻轻带上门。 搞定! 不知过了多久,季瑶睁开眼,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一拉,蒙头将自己盖住了。 真的好傻。 因为太过兴奋,第二天早上祁柏川直接睡死过去,和叼馋并无两样,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他洗漱完套上衣服,没瞧见季瑶,屈指敲了敲她的房门。 没人开。 祁柏川又敲了敲。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什么,手握着门把,直接打开季瑶的房门。 空无一人。 天塌了。 叼馋咬着祁柏川的裤腿,肥胖的身子摇摆着,一副谄媚的姿态。 祁柏川揉了揉脸,头上几根白毛翘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他弯腰抱起叼馋,给它添完粮,就蹲下了,边摸叼馋毛茸茸的脑袋边说: “你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吓跑了?” 叼馋烦死了别人耽误它干饭,无奈太饿了,只好嗷呜嗷呜吃,其他的以后再说。 “欸,她走的时候带行李了吗?你宁愿饿死自己都没拦一下?” 叼馋仍旧不理。 祁柏川直接拖着猫的小身子往后,企图让这只馋嘴猫搭理自己,叼馋两只前爪张开,回过头冲祁柏川大叫一声。 “噢好好好好好,你吃你吃。” 祁柏川松手,一脸郁闷的离开猫猫玩具屋。 走之前因为不忿,还故意踢飞了叼馋的小鱼枕头。 他瘫在沙发上,刚睡醒的人没一点精气神儿。 不知过了多久,季瑶做完家教回来,打开门看见屋子里踢飞的两只拖鞋,疯狂搞破坏的叼馋,以及一个爬在真皮沙发上头埋在枕头里要死要活的白毛,顿时火大。 与此同时,听见动静的祁柏川抬头,瞬间兴奋,像是大型萨摩耶冲到她面前。 “我,不是,你.........” 祁柏川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余光瞥见季瑶手上还在的戒指,高兴得咧嘴,像个大傻瓜。 季瑶注意到他的视线,偏不说,就钓着,板着脸批评: “你就这样看家吗?” 她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抱枕,乱飞的拖鞋,还有疯狂跑酷的叼馋。 祁柏川理亏: “我醒来没见着你,我还以为......” 季瑶把书包和打包的饭一起递给他,给自己接了杯水喝起来: “我给程羽的表妹当家教,在赚钱。” “噢噢噢噢。”祁柏川弯腰把抱枕捡起来,拖鞋摆正,叼馋关到猫猫玩具屋让它去霍霍那些玩具,然后走到季瑶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用自己手上的戒指去碰碰她手上的戒指。 发出清脆的响声。 季瑶放下水杯,托着下巴欣赏了会儿戒指,然后琉璃似的眼睛望着祁柏川: “这么好看的戒指,不知道哪里来的,早上醒来戴在我手上,挺神奇。你说是不是有人半夜偷偷进我屋?” “嗯......可能是梦游。”祁柏川两只眼睛繁忙地到处看。 “噢~~” 季瑶拖着嗓音,没再问了。 祁柏川在家待了两天,简铮催命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休整完毕,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忙得不可开交。 程羽和林知晓已经从灾区返回,两个人成绩相近,报了本市,这次回来关系似乎近了许多。 季瑶去给程羽表妹补课的时候,偶尔也会碰见林知晓,大多数林知晓和程羽都在绊嘴。 “服了,我表哥又在撩妹。” 表妹一脸麻木,本来写题就烦。 季瑶把手机递给她准许休息二十分钟,后者一跃蹦到床上,高兴了。 楼下。 林知晓道: “少爷,这是糖这是糖!!你连盐和糖都分不清还要下厨房!!!” 程羽抬眼: “那我不是在学嘛,谁能一上手就会啊,都是你在干扰我!” “我要不是怕中毒,谁管你!”林知晓气得直扇风。 “哎呀你出去吧。” 程羽把林知晓推出去,嘭一声关上厨房的推拉门。 林知晓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厨房那边,嘴里嘟囔: “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季瑶听着动静,忍不住笑。 表妹抬头: “姐,你听见了吧,他们俩天天这样,腻腻歪歪。” 季瑶弯起眉眼。 表妹撂了手机,盘腿坐起来: “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驯服柏川哥这头犟驴的吧??” “啊?”季瑶哑然失笑: “不玩手机就来写作业。” 表妹登时闭上嘴,又躺了回去。 补完课季瑶下楼的时候,程羽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从厨房里走出来,据说叫可乐鸡翅。 他递给林知晓,后者离得八丈远,捏着鼻子挥手说让拿走拿走。 程羽不死心,又递到季瑶面前。 她还没作出反应,门开了。 祁柏川边走进来边抬手扇了扇风,试图驱散味道: “草啊,程羽你家马桶炸了?”、 程羽:“.........” 季瑶噔噔噔跑到他面前,丢下一句拜拜啦急匆匆把人拉走,勉强逃离这个充满怪味儿的空间。 祁柏川发动引擎,载她离开。 季瑶侧头问: “你今天不加班吗?” “上不完的班儿,简铮调来个助理,我能喘口气儿。” 祁柏川单打方向盘往市中心方向去,空出来另一只手去捏季瑶的腕骨,他对那颗小痣情有独钟。 季瑶甩都甩不开。 她说: “今天表妹问我是怎么驯服你这头犟驴的。” “然后呢,你怎么说?”祁柏川问。 季瑶努嘴: “我哪里敢说,我从前也追了你好久,某人都不带理我的,超级高冷欸。” “OKOKOK打住,我们这是去shopping的路上。” 祁柏川转了转她手上的戒指,转头看她一眼。 季瑶比了个拉链手势把嘴巴闭上,乖乖坐好: “好嘞好嘞好嘞您说了算。” 祁柏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喷了: “你怎么那么可爱。” 他想去摸季瑶脑袋。 后者偏开了,撅嘴嫌弃地看他一眼: “发型别给我蓬乱了,好不容易揪蓬松的!” “敢情只能你揉我不能我揉你??”祁柏川不服。 季瑶重重点头:“昂。” “露营去吗?”祁柏川问她。 “叼馋呢?” “不管它。” “冷酷的爹。” “无情的妈。” 季瑶瞪眼瞅着他。 祁柏川:“让程羽等会儿去抱走。” 他抬手。 季瑶跟他击掌。 啪地清脆一声。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祁柏川得偿所愿揉搓着季瑶的脸,给人蹭红了,掐他胳膊。 季瑶:“又偷袭!” 祁柏川一脸无赖样:“哎哟,不疼。” “.........” 季瑶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