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于眠娩只觉脑子里有道响雷炸开,她怔了半晌才踉跄冲进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惊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轻脚步,温柔低喊:“妈?” 然而,无人回应。 ‘咚’的一声,于眠娩无力跪在地上,颤抖去牵于母的手:“妈,快醒醒,眠眠来带您去大医院治病了……”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海的,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医生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节哀……” 这句安慰瞬间撕裂于眠娩强撑的心,悲切的呜咽响彻病房。 “妈,您不是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吗?您不在,我还怎么好得了?” ‘滴答!滴答!’ 泪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像是绽开了灰色的花。 于眠娩一遍遍呼唤,可于母的身体还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点点下沉。 她曾无比感谢上苍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现在,阿妈还是走了。 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三天后。 傍晚,于眠娩抱着装了于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离开火葬场。 她没有回盛世江景的别墅,而是沿着海边走了一整夜。 天亮后,她停在一处海崖边。 崖下是汹涌的海水。 于眠娩眺望远方显露的阳光,满是血丝的双眼蓦然聚起泪。9 天边的太阳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 她抱紧骨灰盒,哽咽低语:“妈,我当您两回女儿,都没让您过上好日子,是女儿不孝……” 于眠娩低下头,看着奔涌的海水,眼中浮起希冀和决绝。 她闭上眼朝前跨出,声音沙哑:“阿妈,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么也不要……” 太阳东升,于眠娩仰头闭上眼,纵身一跃! 瘦弱的身体落叶般飘落,砸进湍急的海水中,无声无息…… …… 接连一个星期,陆云州闷头接受封闭培训,今天总算歇了口气。 他刚要回家,就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叫去老宅。 “云州,你跟眠眠怎么样了?” 陆云州皱起眉:“她还是想离。” “那你呢?” 老爷子的问题陆云州蹙眉,心头更烦躁。 半晌,才沉声吐出句:“我从没想过跟她离婚。” 老爷子皱着眉道:“你是因为什么不想跟她离婚?是因为你跟我的约定吧,跟她离婚,你就得接手陆氏,放弃你的飞行梦想。” “还有那个什么江若雨,你是对她还旧情难忘?要是真因为这些,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陆云州蹙眉看向老爷子:“我根本就没想过跟于眠娩离婚,我跟她结婚不受外界干扰,是我自己的想法。” “若是我不愿意,爷爷你能拦住我去飞吗?” “而且照顾江若雨是受人所托,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说着,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心:“这个约定不过是借口,我只是不想于眠娩走,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闹什么。” 听了这话,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表情逐渐复杂:“这些话,你跟她说过吗?” 陆云州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老爷子叹了口气,过来人似的劝道:“你们俩就是缺少沟通,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怎么能不出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陆云州的肩:“既然你不想离,就跟眠眠好好谈谈,她是个好孩子” 走出老宅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陆云州本打算直接回家,想起办公室里还有东西没拿,便开车折返。 机场处几个人正团团围着姜云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还不时讥笑出声。 隐隐约约听见‘眠娩’‘活该’的字眼。 他蹙着眉往前呵斥道:“你们聚众在这里说什么呢?” 听见声音几人的笑脸瞬间隐了下去,见是陆云州,又放松了下来。 “陆机长,你吓我们一跳。” “我们在说于眠娩那个毒妇,听说她妈妈得了癌症死在医院里了。” “对啊对啊,真是报应,谁让她缠着陆机长不放,还欺负若雨姐啊。” 陆云州心口骤然发紧,母亲真的生病了? 他以为,那不过又是于眠娩闹腾的借口! “闭嘴!于眠娩是我的妻子,再让我听见你们说这些不着调的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陆云州阴沉着脸怒斥着这几人。 姜云几人都傻眼了,于眠娩是陆机长的妻子? 陆云州转身就要往外走,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蹙着眉接起电话,那一头传来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 “您好,我这里是临安市警察局,请问于眠娩是您妻子吗?” 陆云州面色一变,临安市距离海市两百公里,那里的警察为什么会来问于眠娩?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置身在失控飞机上的紧张,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陆云州克制着语气:“是,她怎么了?” 下一秒,对方的话像无数针,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南海边打捞起一具携带于眠娩证件的女性遗体,根据调查,您是她唯一的亲属,麻烦您过来进行遗物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