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烟雪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她以前住的院子,都怪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她往四周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值守。 池烟雪心一动,轻轻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去。 本来以为没有人,谁曾想,柳鹤梦竟然坐在院子里大树下的石椅上饮酒。 周围没有点灯,全靠天上射下来的月光照亮。 柳鹤梦俊美的脸庞笼罩在月色里,他身上披了一件鸦青色的披风,柔软的发丝随意垂在脸侧。他端起酒杯,仰头喝酒,长睫垂下淡淡阴影,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如死水般的沉寂。 池烟雪莫名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心绪微乱。 她回过神,刚想走。 柳鹤梦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小姐竟然来了,就过来陪我坐会儿吧。” 被发现了池烟雪也丝毫不慌,一脸淡定的走了出去。 她坐到柳鹤梦对面,盯着他手里的酒杯,淡淡道:“王爷身体差成这样,竟然还在这独自饮酒,真是不怕死。” 柳鹤梦放下酒杯,勾出一抹笑:“沈小姐这是在担心我?” 池烟雪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说笑了,就算您真死了,也影响不到我什么,我又为何要担心你。” 柳鹤梦丝毫不恼,轻叹道:“好吧,不担心便不担心吧……” 对比刚才仿佛失去魂魄般的模样,柳鹤梦在跟她说话时,总算是有点像个正常人了。 两人突然开始沉默起来,柳鹤梦继续小酌,池烟雪则是悄悄用余光看他。 看着他包的严严实实的身体,她想起了刚才做的梦。 厚重的披风下面,会不会也和梦里一样,身上到处是狰狞的伤疤? 只是想了一会儿,便被她否定掉了。 在洛阳时,她不小心撞见柳鹤梦施针,他身上分明不想梦里那般,有那么多伤疤。 罢了,只是个梦罢了。 可池烟雪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后背,她不知道的是,被衣服和头发遮住的地方,全是她在梦里看见的,狰狞的伤疤。 “柳鹤梦,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池烟雪了吧。”池烟雪突然道。 柳鹤梦手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池烟雪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觉得没必要,所以才一直没说。 而她之所以突然挑明,是因为她不想装了,演来演去怪累的。 池烟雪淡淡一笑:“你太明显了,我认识的柳鹤梦,可不会平白无故对别人好。” 柳鹤梦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你带我回京,到底想干什么?”池烟雪的表情变的有些凝重。 柳鹤梦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我没想干什么,你也想回京城看看不是吗?” 池烟雪嗤笑,她是想过要回京城看看,但是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自有打算。 她冷声道:“如果你做这些是想得到我的原谅,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所以我们没可能了。 闻言,柳鹤梦心底的苦涩蔓延至全身,他苦笑道:“我做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只是想尽全力弥补你而已。” 说完,他又道:“就仅此而已,我没有想把你强行留在身边。” 这句话是真的,柳鹤梦没想真的将池烟雪强行留在身边,只是心里的贪念,控制不住的希望自己能在看着她久一些。 池烟雪冷笑道:“弥补?你觉得我需要吗?” 池烟雪当然不需要,伤害她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该痛的也痛完了,事后再怎么弥补又有什么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