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人夸赞自己的羽毛漂亮,整个人呆在原地。 直到一旁的苍玄声音响起,我才回过神。 “青羽是你们青鸟仙族的灵力之源,你便这般慷慨?” 我闻着手里栀子花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我仙元已失,若这些灵力能够造福人间,也不算白来世间一趟。” 说完,我将栀子花递给了苍玄。 “帝君,这栀子花寓意好,送给你。” 但我却没有说出栀子花的寓意是,永恒的爱。 我并没有奢望苍玄会拿我送的东西,却见苍玄鬼使神差的接过了栀子花,攥在掌心。 我不由欣喜,将他带到不远处。 见众人在放着河灯,我又拉着苍玄一起去河边买。 苍玄无奈道:“你怎这般幼稚?” 他说晚了,我已经买了一个花灯,在上面写下了心愿。 不多时,我蹲在河边。 将河灯放入静谧祥和的河水中,就听苍玄问。 “写的什么?” 我转头看向他,发丝被温柔的晚风吹起:“本就是奢望,说出来,就更不灵了。” 苍玄没有再问,轻轻一挥手,就看到了河水中,我放下的河灯上,写着那么一段话。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上邪》是人间女子向天祈求与心爱之人相知相惜,长存此心永不退减的情句。 苍玄心底一动,神色有些不自然。 “果真是奢望。” 我心口一涩,装作没有听到苍玄的话,拉紧了他的手说:“帝君,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去吧。” 我在人间买了一座小院。 往后八年。 这便是只属于我们二人的家了。 踏进门,苍玄看着门内错落有致的景致。 又侧目看向做凡间女子打扮的我,此时,我发现他的目光有着我千年来不曾见过的柔和。 我铺好床,正准备给苍玄宽衣,就听到苍玄的玉决传来青鸟王后的传音。 “帝君,芷儿走火入魔了!” 第8章 我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 霎时,我本能抓住了苍玄的手:“帝君,你答应过要陪我的。” “你的妹妹如今走火入魔,你却还在计较这些。” 言罢,不等我反应,便消失了。 我僵在原地,喃喃自语道:“风羽芷走火入魔,可我也快死了……” 我不想再回无情的天界,留在了人界。 一个人在凡间,哪怕去见了很多新鲜的玩意儿,可还是觉得时间漫长。 人界一年,天界一日后。 这天,我才再次见到苍玄。 他一身华袍,面容矜贵,只是眼中神情复杂。 “帝君。”我眼底都是希冀,以为他是来完成诺言,没想到他却说。 “芷儿走火入魔无药可依,仙医说要兄弟姐妹至亲的心头血和仙髓,方能救治她。”苍玄一字一句。 兄弟姐妹的心头血和仙髓! 我还有什么不懂。 “所以,你来这里,是问我要心头血和仙髓?” 苍玄不置可否,没等我拒绝,便强行带着我离开了人间。 半日后。 我们来到了青鸟仙族的领地——东海之滨。 青羽宫。 青鸟王上与王后见到苍玄带着我回来,先是恭敬地行礼。 “帝君。” 而后,王后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6 “小夭,你终于来了,快去救你的妹妹。”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就要将我带去内殿。 我感受着手腕的温热,心中酸涩生痛,母亲第一次触碰我,却是要我救风羽芷。 内心悲凉不已的我,一点点将手从王后的手中抽出。 “王后,我不会将心头血和仙髓风羽芷!风羽芷杀害了我的奶奶,我没有要她的命,已经是我慈悲了。” 王后听到此话,神情一变,下一秒,她抬手朝着我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芷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拿一只锦鸡和她相比?那个老东西,死了便死了,芷儿可是我们青鸟一族未来的希望!她可是未来的凤凰!”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希望……凤凰…… “那又与我何干?你们不是从来不认我这个女儿吗?” 我一字一句反问。 王上和王后两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抬脚就要走。 可下一秒。 一支青羽化作利刃,从背后直直地插入了我的心脏。 铺天盖地的痛楚朝我袭来,我回头,就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施展法术伤了我的心脉,还挡住了我的去路。 “风小夭,我和你的母后给了你一条命,现在只求你能救救我们的芷儿。” 我们的芷儿…… 那我又是谁的孩子? 我苦涩一笑,鲜血的嘴角止不住的滑落。 此时,殿内传来风羽芷痛苦的呼喊声。 “父王,母后,你们不要为难姐姐,就让我去死吧,我只恨没能完成你们的心愿,成为让你们骄傲的凤凰。” 王后听到风羽芷的声音,急忙来到了我的面前,不顾我身受重伤,急急道:“小夭,就当我这个做母后的求你!”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直高贵,高高在上的母后这般姿态。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时,一旁的苍玄也开了口。 “风小夭,你愿意将青羽赠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却不愿意救自己亲妹妹,是不是太冷血了?” 冷血?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帝君,你知不知道,仙髓没了,在涅槃的时候,我便彻底没了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苍玄还没回答,王后却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小夭,就当母后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不能没有芷儿。” “我给了你一条命,你就当把这条命还给我吧。”王后一字一句。 我给了你一条命,你就当把这条命还给我…… 我眼眶泛红,对父母最后一丝期盼也没了。 “好……好……我这就将生育之恩还给你们。” 不就是仙髓吗? 我闭上眼睛,手中幻化出一柄利刃,朝着自己的仙髓刺了进去。 我的身体瞬间颤抖不止,四肢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胡乱穿行。 一口口鲜血自我口中涌出。 染红了我为与苍玄去人间,特地挑选的白衣…… 第9章 我再次醒来,已是五日后。 距离我涅槃,只有一日了! 睁开眼,我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东海之滨,梧桐神树之上。 苍玄不在身边,而我的面前站着青鸟全族的人,有我的父王,母后,妹妹,还有从蛮荒归来的大哥风羽阳。 我每寸肌肤都疼痛不已,不解的看着王后和王上。 “王后,王上,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已经把自己的仙髓和心头血都给了风羽芷,已经不欠你的了。” 只见王后脸色苍白,手心紧攥。 “小夭,族中长老遍寻古籍,寻得一法,只要以王族血脉为祭,你的妹妹芷儿涅槃后就可以拥有点鸟成凤的神力!” “这样,你的大哥便也能成为凤凰!” 此话一出,不止是我,就连同一旁的兄长风羽阳和风羽芷都惊讶不已。 风羽阳不由得出口:“母后,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简单之事?” 倘若一只青鸟成凤便可点化另外的鸟为凤凰,也不至于千万年来没有一只凤凰了。 连风羽阳都觉得离谱,可王后却信以为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