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行只记得昨日昭鸳离去之后,自己落了水。
那池子不算深,他本可以挣扎着爬出来的。 可昭鸳那绝然离去的身影刺痛他的眼,她身边还有一个他未曾见过的陌生男人,他颓然放弃了挣扎。 再往后的事他记得朦胧,他好似梦见了昭鸳,她将他救了出来。 那眼前人又是谁?难道那真的只是自己的梦? 而此时,那名中年女子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 “蔺北行?怎么又是你!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女人的声音不小,很快有人从里屋中走出。 昭鸳忙上前拉住愤怒的姑姑,柔声道:“姑姑,别生气!没那么严重!” “只是昨日我救了人罢了,他醒了就赶他走了。” 语落,昭鸳冷冷看向他。 “蔺北行,醒了就走快点,还想留下吃早膳不成?” 蔺北行知,昭鸳似乎格外讨厌自己。 她对所有人都笑,唯独总对他冷眼相对。 蔺北行张唇道:“姑娘既如此讨厌我,又为何要救我?” 昭鸳一怔,抿紧了唇。 “不愿见有人死在我面前罢了。” 蔺北行身子骤然一僵,直至瞥见一旁的阿玉才缓了下来。 姑姑厉声呵斥他。 “你怎的还这么多事?快离去!别惹得我们一身骚!” 蔺北行沉默着下了床,一席绿色的太监服本是丑的,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精致好看了起来。 昭鸳只瞥一眼便不再看。 蔺北行说:“可否把我原本的衣裳交还于我?我愿将那腰间玉佩作为赠礼赠与姑娘。” 那玉佩本就是要送给昭鸳的,可他在半路上被那几个蠢货截了。 思及此,蔺北行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该快些动作了。 阿玉拿来衣裳,还未干。 蔺北行将那玉佩递到昭鸳面前。 “姑娘,请收下。” 心中说的却是:生辰快乐,鸳儿。 昭鸳怔愣着看着面前的玉佩,一时恍然。 这是蔺北行前世最宝贝的东西,听闻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 如今怎会选择将这玉佩稀里糊涂地便送与自己了? 昭鸳不明白,这个世界宛如乱了套。 昭鸳迟迟未接,蔺北行便将它放在了桌上,行礼告辞。 “那我便告辞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若有何用得上我帮衬的事情请但说无妨。” 蔺北行离去后,姑姑嗤笑一声。 “他一个凌国质子,自身都难保了,还能帮上什么忙?” 语罢,又扭头对昭鸳说。 “丫头,你别被他的皮囊骗了,男人最会说漂亮话,可若是要钱了要名分了,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昭鸳抿唇不语,只朝她笑了笑。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昭鸳的个子又拔高了些,她的模样也被许多人知晓,那些说她模样丑陋的流言不攻自破。 春日时分,也有些公子想要越昭鸳出门踏青。 昭鸳一一回绝。 她又不找夫婿,也不需结交权贵,去参加那些作甚。 可父皇举办的春猎日她不得不去,即便父皇或许根本记不起她。 姑姑为她制了身狩猎的衣物,红色的布料,配了白色的毛绒,裙摆处有铃铛叮铃作响。 昭鸳牵着马匹才走到外围,便听见昭姝的声音。 “质子,今日就拜托你了。” 昭鸳捏紧了缰绳,抬头就见蔺北行替昭姝牵着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