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沉闷的推门声响起,就像是一道突然的警钟,撕破了所有平静。 即使他的宁静已经碎了一地。 可是当没有摘掉脸上口罩的医生向慕傅屿白走来时。 慕傅屿白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一时间,在商界中叱咤风云的慕总,怕了。 他怕了…… 医生看到慕傅屿白紧绷的身子,扯下口罩开口:“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 慕傅屿白神游天外,他麻木的听到了自己问医生的声音,枯哑得不行。 “能不能醒来,还要看这个孩子的造化。”医生叹道。 这孩子送来时,身体冰冷,呼吸近乎没了,身上多处伤口,又误喝了药,最致命的还是她后脑处的一道致命淤血,他已经为她开颅了…… 造化? 得看天命。 慕傅屿白这人从不信命,也不信神佛,可此刻他恨不得满天的神邸都眷顾慕栀晴。3 重症监护室的灯亮起。 慕栀晴躺在救护床上被推了进去,她始终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手机铃声骤然响在空寂的医院走廊内。 助理焦急的声音从那断传出,打他个措手不及:“慕总,殡仪馆的人要把太太拿去火化了!” 慕傅屿白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双目猩红转身大步回去。 他来的时候,是随着救护车一起来的,并不是自己开车来的。 他只能在路边拦着车。 夜晚的霓虹灼灼生辉,仿佛千万颗五颜十色的钻石镶嵌在世界里。 海城的雪,都落在了地上凝固成了冰渣。 道路难行,哪怕司机被慕傅屿白催促了很多次。 等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慕傅屿白脸色难看的大步朝自家楼下走去。 殡仪馆工作人员还等在楼下,坐在小区里的亭子石凳上,他的助理小李也在。 殡仪人员脸上也不太好看,为难道:“这位大姨,我们是按协议办事的。安女士的协议上明明白白写着她的意愿,如果她在初三的时候走了,就必须当日火化。” 接着,他们又表达了自己等了那么久的不耐:“现在都第二天了,人家走前就是要我们昨天给她火化的……” 周妈一副“哎呀,怎么和你这小伙子说不通”的表情。 “你等医院里那孩子醒来,再让她看一眼她妈妈,再把人家火化不行吗?” 工作人员面上表情微微松动,张了张嘴,有些想答应了,又想起了安女士的嘱托。 回忆渐渐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有着长长黑直头发的女人,惨白的脸上神情寡淡,语气却温柔。 “趁着我的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赶紧把我给火化了,骨灰随便处置。” 记着要求的殡仪馆年轻工作人员笔尖一顿,递过去一张纸,看着这个下一瞬仿佛就要碎掉的女人,善意的建议道:“一般骨灰可以采用土葬、树葬、烟花葬……” 旁边的年长一些的工作人员悄悄踩了他一脚,再次不确定道:“真的不用通知家属吗?” 安琬宁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的说:“不用”。 …… 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这些话说给周妈听,周妈哭的打嗝:“太太为什么非得火葬?” 他们回道:“安女士说,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变得那么丑,出现在慕先生面前,这样显得她太失败了。” 赶来的慕傅屿白刚好听到这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