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地里,地面上一个接一个脚步印,却没有一个是安琬宁和慕栀晴的。
她们安详的躺在架子上。 他从没见过她们这幅摸样。 慕傅屿白踉跄着重重后退一步,眼神晦涩难明,却不肯说自己要去哪一边。 周妈是第一次见慕傅屿白慌了神色,慕先生一向冷静自持。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殡仪馆的人见惯生死,生者为大,况且那孩子还那么小。 他开口道:“先生别犹豫了,先陪孩子去医院看吧,我们在这等你,然后你……” 话还没说完,救护车后面的厢式医疗舱就要关上门了。 慕傅屿白的心头猛的一紧。 回过神,他扭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安琬宁。 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被一根一根细绳勒住,他强压住所有情绪,转身大步跨上舱里。 医疗舱里。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涌入慕傅屿白鼻腔,压得他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刺眼的白光照在所有人身上。 慕栀晴穿得单薄极了,脸色发白。 家里有暖气,怎么着也不会冻着她,在家里她想怎么穿都可以,此刻她穿得少,倒是方便了医护人员给她检查伤口。2 袖子,裤腿挽起,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的时候。 慕傅屿白眼眶一红,一个大男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我……” 医护人员急问:“孩子需要输血,你是孩子的爸爸吗?” 灵魂重重一颤。 “说话呀,你是孩子的爸爸吗?” 慕傅屿白崩溃的摇头又点头。 女护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想问是不是陌生人,可看这样估计是亲人了,可惜了,直系亲属是不能相互输血的。 车开的很快,可慕傅屿白却只觉得还不够快。 救护车到了医院门口。 一阵风掠过,驱散了消毒水味,也带来寒冬里的凉意。 慕栀晴被接应的人接过,推着便携救护床向抢救室急奔。 医生匆匆进去,他们要做紧急手术。 “滴滴,滴滴……”门被关上。 隔绝了慕傅屿白的全部视线。 时间一点点流逝。 慕傅屿白怎么也想不通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绝望的站在原地,凝视着大门。 慕栀晴会死吗? 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手机响了。 慕家人打电话过来,有钱人的消息最是灵通,这才发生没多久的事,他们就知道了。 对面不解开口:“听说那个野种进医院了,你陪她去的吗?何必呢,安琬宁她都背叛你了,孩子也不是你的。” “孩子,是我的,安琬宁,她没有背叛我。”慕傅屿白喉间一阵干涩,轻轻的按了挂断键。 里面的医生,如何抢救慕栀晴,他不得而知。 有一点却明了,安琬宁,她死了。 她死了…… 再也睁不开眼的那种。 在这段煎熬的等待里,他反复的想着那日他的绝情。 ——病了自己去医院,别跟我说,我治不了! ——够了!孩子给你,马上离婚,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抢救室门口的灯灭了。 慕傅屿白浑身一僵,骤然抬起泛着红血丝的眼,眼神阴鸷狠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