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温岁弦他竟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心中的暴虐不要几乎席卷了她,她大声:“不够!你再扎!” “好——”陆京又往自己腹部扎了一刀。 这一刀,尤其狠。 陆京直接半跪了下来。 可以明显看到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瞬间染红了一片衣物。 “不要!”温岁弦声音带着哭腔,发出微小又沙哑的声音。 温岁弦的泪水像断了线珠子,眼睁睁地看半跪在地上的陆京。 她没想到陆京会为了她这样。 所有的情绪仿佛被冻结住,像一根冰棱迅速往心脏扎。 贺兰兰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一阵极快的风吹过,贺兰兰拿着刀的手被注射上了麻醉剂。 贺兰兰痛苦地尖叫一声,背后的人迅速地冲上来控制住贺兰兰。 一阵天旋地转后,温岁弦被陆京紧紧抱在怀里。 温岁弦最后的意识里是刺鼻的浓重血腥味,贺兰兰歇斯底里的咒骂,周围人的声音,陆京的声音…… …… 温岁弦缓缓醒来时,是在医院。 “阿弦,你醒了,感觉你怎么样?”身边一道男声传来。 萧淮宴给温岁弦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去。 “还好。”温岁弦脖子上缠上了纱布。 她下意识往房间内搜寻,在没有看到陆京的身影后眸中光暗了几分。 萧淮宴自然看得到她的反应,于是主动开口道:“陆师长刚做完手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温岁弦像是从窒息中解脱,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贺兰兰畏罪潜逃,再加上这次故意行凶,应该出不来了。” 温岁弦听了之后平静如水:“嗯。” 贺兰兰的的结果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陆京以前身边的副官。 萧淮宴先打招呼:“刘营长。” 副官颔首了一下,而后对着温岁弦道:“夫人,师长昏迷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医生说,你过去说说话,师长可能醒的快一些,你能不能去看一眼。” 温岁弦心里紧绷,“好,我现在过去!哪个病房。” “顶楼左转第一间。” 温岁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下床往外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萧淮宴下意识要跟上。 被一只胳膊拦在了门口,副官脸上挂着笑:“萧小公子,人夫妻俩说说心里话,咱们外人就别参与了吧。” 副官特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生怕萧淮宴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到底是受了伤,萧淮宴也不好说什么,烦躁地看了一眼副官,就离开了。 病房内,各种仪器微弱嗡嗡的响声。 温岁弦坐在陆京的病房前,细细地打看着昏迷中的陆京。 这还是温岁弦第一次见到如此苍白的脆弱的陆京,看上去毫无生气。 温岁弦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着,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一下子仿佛回到了那个陆京为她,自残的时候。 她除了害怕,还有不可置信。 怎么也不敢相信,陆京会为了她这样,他不是从来都很讨厌自己吗? “温岁弦……”陆京微弱的声音响起。 温岁弦轻轻地地上前,声音带着哽咽和颤抖:“我在。” 昏迷中的陆京似是在不安,眉头紧皱,一双想要抓住什么。 温岁弦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抚:“陆京,你要尽快醒过来……” 第35章 陆京仿佛陷入了一片浓稠的迷雾中,脑海中闪过很多熟悉又没有经历过的画面。 像一部放映故障的老旧电视机里的画面,声音起来遥远而模糊。 慢慢的,画面逐渐清晰,首先映是一张大红色床罩,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陆京哥,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吗?”清脆甜美的声音在陆京的耳边响起。 温岁弦一袭红色的旗袍,头发被精心地盘起,左边别着一朵娇艳的红花,有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柔美。 她年轻稚嫩的面容被精心装饰,一双杏眼含情脉脉,眼中尽是新婚的喜悦和羞涩。 陆京心脏有一瞬间凝滞。 这……这不是他和温岁弦的新婚夜吗? 还未等他理清,另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你自己睡,临时有任务。” 声音冰冷无情,正是年少时的他。 少年陆京说完就走,仿佛不是跟今夜的婚礼毫无关系。 温岁弦抿了抿唇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在他要离开病房的时候,纤细的手指拽住他的衣角,声音轻柔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等你。” 少年陆京下一秒拂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再说,不用等我。”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幕陆京很熟悉,正是他以前为了部队的事撇下了新婚夜的温岁弦,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房门关上后,陆京看见温岁弦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对着关上的房门发呆。 陆京心口一颤,想要安慰她。 下一瞬,只见她扬起了笑容,自己喝了桌上的两杯交杯酒。 喝完后,她还自顾自地安慰着自己说:“没关系,陆京不是故意的,我是军嫂了,要分的轻重缓急。” 她笑很美,但到底是小女孩新婚夜被抛弃,漂亮的眼眸沾染了雾气。 陆京心中像是无数根针深深扎入,疼得无法呼吸。 他从来不知道,新婚夜的温岁弦就懂事得自己放在军嫂的位置上。 而他婚后今年却多次指责过温岁弦不懂事…… 陆京轻轻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毫无阻碍地直接穿透了过去。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望着眼前的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和无助。 画面一转,他看到了温岁弦为了讨自己欢心,开始学做各种手工小玩意,满心欢喜地捧到少年陆京面前,然后被他无数次冷漠以待。 在贺兰兰出现在他身边时,温岁弦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些小东西了。 陆京看到温岁弦为了讨自己欢心,低下脸面去和贺兰兰请教办法。 “陆京哥喜欢会撒娇的女人,你想见他,装病骗他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温岁弦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贺兰兰语气轻蔑:“怎么你不信我?陆京哥有多喜欢和我在一起你也看见了,不信就算了。” 温岁弦怯弱地低下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贺兰兰脸上闪过一丝算计。 而后他每次回来后,都是怒不可遏的斥责温岁弦。 温岁弦低下头,想和他解释,却被他冷漠地拂开手。 之后无数次,贺兰兰假意出这种损招,他也越来越讨厌温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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