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城中不少人还未反应过来,皆震惊于江族长的狠辣果决。灑
云璃更是被那四颗血淋淋的人头吓得浑身一颤。 好在她及时稳住,未表现出异样。 倒是江诀,似乎没想到江族长竟然会亲自动手,这般果决狠辣的“大义灭亲”,一时有些怔愣。 直到云璃喊了他一声,询问,“可是他们?” 江诀张了张嘴,好几息过去才从嗓子里沙哑的挤出一个“是”字。 同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艰涩一扯,露出了一个弧度轻微,但却嘲讽而悲凉的笑来。 江族长将四颗人头奉上时,脸上作出同仇敌忾的愤怒表情,“这四个畜牲死不足惜!”灑 他转身四顾,放生大喝,“诸位在此做个见证,我以江家族长身份,今日在此,将这四人,逐出我江家!” 此言一出,他也不管城中人与江家族人作何反应,转头看向江诀,露出了一种带着点愧疚与悲痛的表情,“我平日里忙于族中事务,对族人疏于管教,没成想竟然有此等悲剧发生,实在是委屈江诀侄儿了。” 他说着,就要请江诀与他归家,看起来诚意十足。 江诀却看着他久久不言,一双没什么血色的手时而捏紧,时而松开,不住的颤抖。 谋害他父亲的、打死他母亲的凶手,如今都死在了他眼前,已经血债血偿。 似乎一切就该这样了解。 可……灑 就只是这样吗? 江道明谋害他父亲,江族长作为其父,难道真就完全不知情? 即便江族长没有参与其中,可他若放任甚至是默认这一切,难道不也是帮凶吗?! 还有那些,眼睁睁看着他母亲被打死的江家族人,他们就无过错吗?! 江诀心中怒气未消,仍有戾气在翻腾。 可当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红影时,他心中翻涌的负面情绪忽热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于是内心竟然莫名的生出了几分犹豫,一点点压过了心中翻腾的怒意与戾气,令他鬼使神差的,觉得似乎,可以暂时应下。灑 哪知身旁的明艳的少女忽然从剑侍手中取来灵剑,抬手一挥,斩出一道凌厉剑芒。 如长虹破晓,径直斩向江族长,精准的废了他那一双眼睛。 鲜血四溅! 江族长被一股庞大力量禁锢,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惨叫痛嚎。 少女却笑得肆意至极。 “一双昏花老眼,看不见是非黑白,分不清对错与否,留下做甚?不如不要。” “还有这江府……”灑 云瑶垂下眼睫,看向城中江家府邸的方向,持剑轻点,“藏污纳垢,肮脏得很,毁了吧。” 于是云卫纷纷自游云舟上腾跃而出,御剑袭向江家。 江族长身旁的两位江家长老见着这一幕,简直是目眦欲裂,但也同样被禁锢在半空,动弹不得,只能无能怒吼。 江府内的族人,修为最高也就是筑基期巅峰,哪是精英云卫的对手? 根本就生不起反抗之心,纷纷抢在云卫抵达前,忙不迭地逃了。 云卫哪管他们逃不逃,云璃的命令是,毁了江府。 那就毁了江府!灑 劈墙炸瓦,掘地三尺。 半柱香不到,定风城再无江府,只看得到一片废墟,在滚滚烟尘中沉寂。 这一刻,满城寂静。 定风城城主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垂首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似的。 云璃则是握紧了持剑的手,暗暗呼出一口气。 如此,江诀对她的怨恨,也总该会少一些吧? 她并未奢求江诀能因此事彻底放下对她的记恨。灑 毕竟原著中,江家是满门覆灭。 所有欺辱过他的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由此可见他这个人到底有多睚眦必报。 但来日方长,她也并不急于这一时。 因此,此事便到此为止,至少她是不会下令屠灭江家满门的。 冤有头债有主,那几个罪魁祸首是该死,可其余江家族人,即便有错,也不至于死。 想到这里,云璃微微侧目,看向江诀,细细观察他的反应。灑 此刻,少年正垂眸沉默地看着江家废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额上青筋突起,紧捏着的双手在不住颤抖,可见他内心并不平静, 直到他抬起头来,云璃才看到他那一双眼睛,眼眶通红,似乎有泪光流转,但硬是没有一滴泪掉下来。 他就这么,用这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云璃,哽咽而艰涩的开口,“多谢……” 短短两个字,却仿佛蕴含了好几种情绪,复杂至极,难以一一分辨。 有真真切切的感激,似乎也有些许委屈。 云璃听着,看着,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软了一下,甚至有一种想去抱一下他,安慰安慰他的冲动。 但好在她足够冷静,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崩人设。灑 于是她装作有些不自在的样子,飞快移开了视线,脸颊微红的低声喝骂:“废、废物!” 同时在心底思索,此事已经告一段落,她要找什么借口,才能顺理成章地进入江家祖地,进入藏在祖地里的秘境呢? 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知道江家祖地藏有一个秘境,要去一探究竟吧?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忽然传至她的耳中。 “西南方向,有异动,似有灵物要出世,去看看。” 这声音…… 是族中长辈,元婴期大圆满的云铎,闭关已久,静极思动,这次得知云璃要离家外出,主动当她的护道人,一路随行。灑 方才,也是因他暗中出手,江族长及其余两位金丹长老,才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不然,以云璃筑基期的修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废了江族长那一双眼睛? 西南方向? 有灵物要出世? 会不会与江家祖地秘境有关? 云璃眼睛微亮,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一声令下,游云舟立即转向,往西南方向驶去。灑 直到游云舟驶出了定风城,城主张定波才敢大口呼吸,也是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衣衫,竟然早已被冷汗浸湿! 还好,还好与他无关! 张定波心有余悸的擦了擦汗,打定主意要立即回城主府闭关,不理会江家的事。 忽然有一道充沛灵光自西南方向冲天而起,映照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