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叶寒秋疑惑的目光,沈清梨解释道:“为师既然允你破例参加内门弟子选拔,若你入选,自然算做内门弟子。”
叶寒秋眼中跃动着光芒,感激道:“多谢师尊!” 他复又不自信地问道:“师尊相信弟子?” 沈清梨道:“你已向众人证明自己。” ……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寒秋又陆续赢下几场比赛,沈清梨去观战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招式与技能,依旧完全靠着蛮劲硬拼,虽然赢了,但都是惨胜,每场下来都弄的浑身是伤。 沈清梨终是看不下去,在一场比赛结束后召了他来。 叶寒秋全身血淋淋的,脸上也沾了血,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像只狼狈的小狗。他站在沉香榭门前,却不肯再往里走一步。 沈清梨皱了皱眉,“过来。” “师尊……”叶寒秋有些不自在地抠了抠手,“弟子在这就好了。” 沈清梨心知,他这是怕弄脏了沉香榭的地板,她觉得心里堵得慌,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固执地重复道:“过来。” 叶寒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近看才发现叶寒秋身上几乎都找不到几块完好的皮肤,沈清梨抬起手掌,淡蓝色的灵力从她掌心溢出,源源不断地向叶寒秋的伤口注入,经过灵力修复的伤口很快就止住血了。 叶寒秋随意动了动,发现手臂不像之前那样沉重得抬不起来了,欣喜道:“多谢师尊为弟子疗伤。” 沈清梨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轻声道:“你随我来。” 叶寒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他突然觉得,沈清梨不像想象中那么遥远、那么清冷、那么可触不可及了。 沉香榭门外种着一颗梨树,未到花期,仍是一片荒寂,树下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巨石。 “幻灵峰重技不重力。”沈清梨召出霜寒,朝着一块巨石猛然劈去,只见“哐当”一声,巨石完好无损,反而是霜寒被震开。 “你看,硬碰硬,未必就能发挥其威力。” 沈清梨翻转剑锋、运转剑势,这一次劈下去的力道减弱,但巨石上反而出现了一道裂口。 “以柔克刚,反而能出奇制胜,明白了吗?” 叶寒秋眼中似有光,心悦诚服道:“弟子受教。” 沈清梨收了剑,负于身后,“这几日我会教你一些基础的阵法,你日后莫要再作那样拼命的打法了。” “师尊……”叶寒秋从未受过沈清梨这样的关怀,一时之间竟觉得不真切。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值得你拼命的事,至少比试这件事不值得。” 直到沈清梨的身影完全消失,叶寒秋的心仍在狂跳,他猛地掐了自己一下,才惊觉这不是梦。 - “你心软了。” 沈清梨刚回到沉香榭,识海中便传来了这道声音。 “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我而受伤,到时候又算在我头上。” “沈清梨”冷笑,“他不是自找的吗?你让他那样打了?” 沈清梨也不乐意了,“那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教他。” “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 两个沈清梨吵了一阵,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穿书世界的沈清梨率先服软,“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 沈清梨当然知道叶寒秋为什么这样拼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多看他一眼,她自认没有道德,自然不会被道德绑架,但要说完全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的。 沈清梨转移话题道:“看你今日这般,他最近没折腾你?” “沈清梨”满脸不自在,“他最近不知抽什么风,说要与我重新开始。” “这真是奇了,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话说,沈峰主。”沈清梨问道:“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执念吗?” “沈清梨”沉默着低下头,没有回应“执念”这个问题,反而道:“不要叫我沈峰主,我早已不是什么峰主。”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沈仙尊?沈姐姐?阿梨?阿清?” 沈清梨又道:“还是唤你阿清吧,阿梨毕竟是萧云尘的专属称呼,我总要唤点不一样的。” 提到萧云尘,“沈清梨”的脸上总算有了异样的神色,她的眼神微暗,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沈清梨确定,萧云尘就是她的执念。“沈清梨”曾救过萧云尘一命,萧云尘用命来还了她,无论哪一世,萧云尘每一次都为沈清梨而死,这如何能让她不动容? 可惜上一世的萧云尘,至死都不知道他一心想救的沈清梨,其实早已不是同一个灵魂。 这一世,也至今没有发现,她如何能不怨? 要想个办法,让他们见一面,也许只此一面,所有的心结都能解开,“沈清梨”该通向往生,而不是耗在无穷尽的折磨中。 - 在沈清梨的指点下,叶寒秋进步神速,从原本被人虐打到完全吊打别人,他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几乎是毫不意外,叶寒秋夺得了这次内门弟子选拔赛的魁首。幻灵峰除了叶寒秋还有何昭月成功晋级内门弟子。 何昭月在晋级之后,立马被点为亲传弟子,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要知道,在此之前幻灵峰只有陆凡羽一个亲传弟子,陆凡羽是从小跟随沈清梨一同长大,情分非同一般,可何昭月只是个刚刚晋级的新人。 沈清梨这样安排原因有二,一是何昭月对于阵法的天赋很高,二是可以帮叶寒秋吸引火力。叶寒秋在内门弟子选拔赛上出尽风头,回来难免会遭受针对,现在陆凡羽针对的有多狠,以后死的就有多惨。 沈清梨从来不信叶寒秋是小白花,即使他周身都透着一股小白花的气息。 而陆凡羽虽然看不惯何昭月,却不会真的对一个女孩子上纲上线,顶多使使小绊子,对于这种事,沈清梨见怪不怪。 叶寒秋进入内门以后,与她碰面次数变得频繁了,从前是杂役弟子时,经常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最长的一次,叶寒秋数过,足足有一年没见到沈清梨。 为了躲避叶寒秋,沈清梨不是闭关就是窝在藏书阁,有一次半夜从藏书阁回来宿下,第二天一睁眼居然看到叶寒秋在打扫房间,沈清梨顿时睡意全无。 “你怎么在这?” 叶寒秋抹了抹脸上的灰,“有位师兄请假了,所以弟子斗胆代劳。” “以后这种事不用你做,你先出去吧。” 叶寒秋的眸子黯了黯,压抑着失落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