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客厅里,窗外的月光清冷洒落。
郗妧以一种极度不安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暧昧的红痕,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傅昱霖已经走了,留给她的是无尽漆黑的漫漫霖夜。 郗妧双木无神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已经混乱成一团。 “叮叮叮……”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她才木然回过神。 郗妧不想动,她什么也不想做,可来电显示的人让她又不得不拿起电话。 她掩住所有的痛苦,声音温柔得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喂,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妧妧啊,你弟弟这几天都没回家,听说他现在每天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阿城最听你的话了,你帮妈找找他,劝劝他,行吗?” “行,妈,你放心。”郗妧挂断电话,心头却沉甸甸的。 她心里清楚,郗城喜欢江雅,而现在傅昱霖跟江雅之间出了这种事情,他怕是难以接受。 酒吧。 喧嚣刺耳的音乐响彻大厅,舞池里的青年男女晃动扭摆着身子热舞,灯光交错,酒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郗妧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的恐惧。 可是,她得找到郗城,不让爸妈担心。 郗妧在大厅一个一个找着,终于在酒吧最偏的位置找到了郗城,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半,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 见郗城一杯接一杯的灌酒,郗妧一阵心疼,她忙跑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杯:“阿城,别喝了。” 可郗城没有理会她,又拿了一瓶酒继续喝。 郗妧忙拉住他的手:“阿城,爸妈很担心你,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郗城看向她,霎时间红了眼,一把甩开她的手吼道:“你劝我回去,倒不如回去看好傅昱霖?要不是你抓不住他的心,雅雅怎么会背叛我,怎么会跟我分手?” 闻言,郗妧一下震住了,眼神突然黯淡下去,手也不自觉跟着抖了一下。 阿城可以说是她自小带大的,可现在,连他也开始责怪她! 郗城看着郗妧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拉起郗妧:“我送你回去。” 郗妧眼神一紧,忙拦住他:“不行,你刚喝了酒怎么能开车,我们打车回家好不好?” 可郗城不听,非拉着她,将她塞到了车里。 车子一路疾驰,车窗外的风景变化着,夜风透过车窗在耳畔呼啸而过。 “阿城,你慢点……”郗妧抓着安全带,满脸担忧地看着郗城。 话音刚落,一辆大卡车尖锐的鸣笛声响起,车灯迎面照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郗妧看到郗城死死踩着刹车,可车子没有一点反应。 眼见车要撞上去了,下一瞬,一道身躯挡在自己眼前。 “嘭——”一声巨响。 郗妧看见无数的玻璃破碎,在灯光下翻飞出致命的异彩扎入了挡在她身前的郗城身上。 巨大的撞击力下,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迹沾在身上,郗妧张嘴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阿城!” 眼泪瞬间模糊双眼,郗妧忍住喉头哽咽,打开车门,奋力将郗城从车里面拖出来。 她看见郗城冲她笑着,身体无力地倚在她肩头,声音虚弱地在自己耳边轻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姐姐,我说过的……” 脑海中,那张充满童稚的郗城的脸浮现在眼前,那时候小郗城抱着她脆生生道:“我是男子汉,以后会保护姐姐!” 他真的做到了,到最后死亡面前也选择保护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郗妧一直没有听见救护车的声音,黑夜透着绝望将时光拉得冗长。 “阿城,不要睡,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好不好?”她近乎哀求着在他耳旁轻道。 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郗城嘴角带笑,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 郗妧哭得泣不成声,双手颤抖着又拿出电话,第一反应拨给了傅昱霖。 “接电话啊!傅昱霖你快救救阿城!” 电话里只有冰冷的机械声,她心急如焚,嘴里不住祈祷希望着。 可是电话响了良久,最后消音在挂断声中…… 万般无助下,郗妧只能将电话打给了父母。 医院。 江雅看了一眼傅昱霖放在病房的手机,来电显示的是郗妧的号码。 她挂掉电话,将手机开成了静音。 病房门被人打开,傅昱霖拿着一叠检查报告进门:“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江雅笑得心虚,瞥了一眼已经熄灭的手机:“阿霖,你能帮我去买份清淡点的夜宵吗?” 傅昱霖犹豫了一瞬,转身出了门。 另一边,夜风霖凉。 时间一点点流逝,郗妧怀中郗城的身体逐渐冰凉,她一颗心也跟着跌入了霖渊谷底。 她绝望地紧紧抱住郗城,低泣的呜咽声伴着凄凉的风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悲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