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萧霁安,而是他身边的太监总管。
“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罚三十廷棍以儆效尤。” 一句话便让华锦殷骤然脱力,她随即被捂住嘴拖下去。 重重的棍子落在华锦殷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一,二,三……” 一棍又一棍落下,和皮肉接触发出沉闷的响。 华锦殷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意识都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时,头顶终于传来冰凉的声音。 “现在,你有资格跟朕说了。” 华锦殷艰难地抬眸望去,撞进萧霁安的凉薄眼眸。 她当初耗了半条命换了萧霁安的命。 现在又要用半条命,才够资格跟他说上一句话。 华锦殷肺部像破败的风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费力无比:“我……当初是……我让姚文淑去送的解药……” 萧霁安退后一步垂目打量她:“所以呢?” 轻飘飘三个字,如山压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华锦殷一下懂了:他压根没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为乐。 冷,冷意传到骨髓。 华锦殷再也忍不住,倏地喷薄出一口暗红的血。 那血溅在萧霁安的衣摆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萧霁安脸色略微一变,薄唇嫌恶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华锦殷浑身血液都冻成了冰,一碰就能连带她整个人彻底碎成一地尘滓。 华锦殷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萧霁安给华锦殷用尽了最好的药,只要他不让她死,她便求死不得。 身体刚能动,姚文淑便传话召见。 冬意渐浓。 宫里景色都开始华索,唯独姚文淑的宫里仍花团锦簇。 因为萧霁安耗费万金为她修建了一座暖阁。 一踏进那暖阁,浑身冷透的华锦殷竟感觉被暖得打了个颤。 她一瘸一拐走向姚文淑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看也没看她一眼,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绣球笑盈盈逗一只白毛狮子狗。 “阿宝,去捡回来。” 她抬手一扔,那绣球顺着地板滚到华锦殷身前。 小狗笨拙地跑过来,叼起球,又围着华锦殷跑了一圈,嗅了嗅她。 姚文淑这才看到华锦殷似的,拍手笑了:“哎呀,公主,看来阿宝喜欢你呢!” 华锦殷低头怔怔看着那狗口中的绣球,那中间还放了一颗东珠,那曾是镶在她大哥的太子冠上的…… 华锦殷僵着背脊答道:“是……” “既如此,以后就由你照顾它吧!” 姚文淑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像是想起什么,饶有兴趣道:“公主从前的称号也用不了了,不如本宫给你新取一个!” 姚文淑思索半晌,抬手一指笑意嫣然:“就封你为……侍犬公主!好不好?” 华锦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应该说“谢皇后娘娘赏”,可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个字都挤不出!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皇将她抱在膝头,为她写下封号“明懿”。 笑呵呵地说:“我的小锦殷,就是我们华氏最璀璨的明珠,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华锦殷袖中的手死命掐自己,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拊掌轻笑:“皇后果真才华横溢,这称号封得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