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殷浑身血液几乎凝结,呼吸困难,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
萧霁安嘴角噙笑,催促华锦殷:“去啊。” 身上似千钧压下,华锦殷根本动不了分毫。 她看着萧霁安,眼神哀求,嘴巴张了张,嗫喏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求你……” 萧霁安一双黑眸定睛看了她半响,这才一摆手,那些内侍才将赏赐送上去。 将领们谢恩后鱼贯而出,殿门被重重关上。 华锦殷还未松口气,萧霁安便似笑非笑地开口:“求朕,难道打算光靠嘴?” 华锦殷袖中手一紧:“陛下,这是太极殿。” 上面华家太祖皇帝书写“建极绥猷”还挂着。 意为天子使命,上承皇天,下对黎民。 如此庄严神圣的议政之地,怎么可以…… 萧霁安嘲讽:“怎么,一个玩物还有资格挑地方?” 一句话几乎让华锦殷心神俱碎。 她缓了半晌,才忍着羞耻用发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衣服一层一层褪下,光洁玉润布满暧昧伤痕的身体显露。 萧霁安面无表情道:“过来。” 华锦殷刚过去,便被萧霁安一把压到案上,奏章散落一地。 “面对杀了你全家的人还能笑着承欢,你真贱啊华锦殷!” 话如利刃,刺入华锦殷心尖。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萧霁安喘息喉结。 无尽痛意如决堤河流在胸腔汹涌肆虐,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华锦殷脸上带着木然至极的微笑,哑声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不知哪句惹怒了萧霁安,他动作骤然停下。 “华锦殷,你恨我?” 华锦殷一怔,称帝后萧霁安从未在她面前自称为我。 胸口一阵抽搐,几乎就要令人窒息。 她是恨萧霁安,但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在当初父皇说萧家早有反意时,她却一意孤行要救下萧霁安,却又只救下了萧霁安。 父皇杀了萧家十八口人,萧霁安就杀了华氏三百二十八口人。 萧霁安见她不说话,忽的便扼住她脖颈,眼神阴戾。 “你的确该恨朕,就像朕恨你一样。” 说着,他动作越发粗暴,像是要将所有仇恨发泄在华锦殷一人身上。 深夜。 窗外狂风骤雨,华锦殷被痛醒。 膝盖处似蚂蚁钻入骨头缝,又像有蛇虫在其中啃噬骨髓,疼得她浑身发冷。 当初她为了给萧霁安求解药,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 为此她不仅去了半条命,还留下后遗症,只要一变天,关节便疼得她夜不能寐。 以往有太医照看着,如今便只能硬捱过去。 华锦殷抱紧自己,痛得蜷缩成一团。 突然间,外面喧闹起来。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宫女大声道:“陛下摆驾未央宫,赶紧全部去伺候着!” 华锦殷强撑着起身,一张脸毫无血色。 同屋宫女小声嘟囔着:“这么大雨,陛下为何突然过来?” 另一个接话:“咱们皇后一到雷雨天便心悸不适,陛下这是心疼娘娘呢。” 华锦殷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喉头涌出一股腥甜。 好不容易走到主殿门口,华锦殷却被一个宫女一推,霎时跌入雨中。 “这也是你有资格站的地方?赶紧去烧热水!” 华锦殷顿时被冰雨浇透,浑身一抖,还来不及起身,便听见萧霁安怒斥太医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一群废物!皇后当初为了给朕拿到解药才落下病根,朕恨不得以身代之,你们就没有半点法子吗?!” 这话如一道闪电劈进华锦殷心口,脑海中一切终于串联起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姚文淑能成为皇后。 ——自己拼了命拿到的解药变成了她姚文淑的功劳! 华锦殷只觉可笑而荒唐,可下一秒她又难以抑制的升起希冀! 如果……如果萧霁安知道了这件事,那是不是可以放过她大嫂肚里的孩子? 华锦殷爬起来就要往殿中闯,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大惊失色的宫女按住。 她的脸被按在冰冷地面上,只能嘶声大喊:“陛下,奴婢有事要禀报!” 隆隆雷声,不如她的哀声刺耳。 几个宫女慌忙堵嘴的堵嘴,拉脚的拉脚,用力将她往下拖。 华锦殷却拼了命挣扎往殿门爬,凄厉的声音如同厉鬼:“萧霁安,我有话要跟你说!” 下一秒,殿门被缓缓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