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院子,她就看到云若云站在门口,似乎专程在等她。 看到她的瞬间,云舒月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 云若云交搓着手,模样看着很是乖巧和贤惠。 “听说婶婶出院了,我过来看看她,顺便给她道个歉。” 她拽了拽自己头上的大麻花辫子,满脸歉意的看向云舒月。 “那天晚上,我将别人骂你是小三的事情告诉了婶婶,没想到她一激动就气得吐血了。” 听到云若云的说辞,云舒月的心脏处忽然袭来一股强烈的疼痛感。 母亲之所以血压增高而脑出血,完全是被云若云的话给刺激到了! 云舒月愤恨的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目眦欲裂。 “你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你知不知道,我妈已经被你给活活气死了!” “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她已经死了!” 云若云脸色慌张,无措到眼眶里泪水打转。 “婶婶死了?我没想过会这样的……” “我只不过是对她说了实话而已,婶婶的死你不能怪到我身上。” 看到云舒月眼眸猩红,云若云吓得不敢再乱说,逃窜似的赶紧离开了。 云舒月愤怒而又无力,瘫软地靠在门上。 她胸腔不停地起伏着,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她回想起自己两辈子的人生经历。 都因为云若云和赵虞君的纠葛而变得痛苦不堪。 云舒月缓缓起身进了屋子,将母亲的骨灰盒轻柔放在桌上。 “妈,等我,等我处理好离婚的事情后就带您回家。” “这次,我们一定回家!” 说完,她从房间拿出纸笔,在纸上重重落笔自己的离婚诉求。 一条条、一框框。 全是这两辈子以来,她最真实的感受。 有赵虞君和云若云之间的纠缠不清,也有军属大院的人对她的恶劣评价。 还有母亲的死…… 写着写着,云舒月的眼泪氤氲而出。 渐渐打湿了面前的字迹,笔尖在信纸上划过,留下一串模糊的痕迹。 她试图擦干脸上的泪水,但却像潮水般涌出,泛滥了她的心。 云舒月写了满满几大页,才停下来。 她将信纸和证件装好后,再次走出家门。 军区师长办公室。 云舒月将信封放到长桌上,对着厉师长郑重开口。 “师长,赵虞君同志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不忠,我要和他离婚!” 第9章 听云舒月说完,师长一脸诧异。 “虞君同志对你们婚姻不忠?是不是有误会?” 云舒月摇了摇头,心头酸涩。 赵虞君和云若云的事在军属院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怎么可能有误会? “所有证据我都整理在信封里,您一看便知。” “这军婚,我离定了。” 说完,云舒月朝着厉师长深深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这一刻,她终是感到久违的一身轻松。 云舒月回到军属院,再次带着母亲的骨灰盒和行李箱去了汽车站。 坐上了回老家信阳的大巴。 大巴车上,坐在云舒月身侧的是一对母女。 小女孩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坐在她妈妈的身上,笑的格外可爱。 “妈妈,我们要多久才能见到爸爸呀?” 年轻妈妈抱着她,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 “还要两个小时,等我们下车后爸爸就会骑自行车接我们回家了。” 看着这云馨的一幕,云舒月心间又隐隐泛着酸涩。 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也是这样坐在母亲的怀里去看在军区工作的父亲。 只不过那时候坐的是绿皮火车,摇摇晃晃一天一夜才能到达。2 可惜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突然,大巴车一阵剧烈的晃动,随即失控般加快速度往前冲。 “刹车失灵了!” 司机在前面惊慌大喊。 云舒月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得一声巨响! 大巴车好像撞了到了什么,车身翻转,整个车厢内的人一片乱滚尖叫。 嘭!! 车窗玻璃被撞出一个破洞,碎片纷飞。 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小女孩母亲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抛出了窗外。 “妈妈!”小女孩吓得大喊,身体随着惯性也往外飞。 云舒月下意识拽住了小女孩的手,本能的将她紧紧抱住。 一根树枝穿透破洞玻璃窗户伸了进来。 车厢翻转,云舒月只觉胸口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被血水浸红的树枝,直直穿透了她的胸腔。 霎时,血腥味扑鼻而来。 “妈妈……妈妈……” 小女孩还在哭着要妈妈。 云舒月两腿被卡在座椅缝隙中,无法动弹。 她虚弱地抬手轻轻拍着小女孩的后背,安抚着她。 “别怕,会有人去救你妈妈的……” 小女孩身上都是被碎玻璃刮擦的血痕,她全身都在止不住颤抖。 “阿姨,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云舒月的意识在逐渐涣散,但她还是竭力宽声安抚小女孩,轻声说着。 “不会的,会有解放军叔叔来救我们的……” 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大巴车下去。 胸前淌流的血水越来越多,将她的衣服全都染红。 她强撑着力气从口袋里掏出纸笔,一笔笔歪歪扭扭地写下遗言—— “爸,女儿不孝,没能将妈带回家,还要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请您照顾好自己,我和妈妈会永远——” 最后,她实在没力气握笔,在纸上画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眼前却越来越黑,意识也愈发昏沉。 恍惚间,云舒月好像看到了母亲逆着光微笑着朝她走来。 她伸出手:“月月,妈妈带你回家,咱们去见你爸!” 云舒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 她手中的笔跌落到车厢的地板上,浸染在蜿蜒的血水中…… 第10章 另一边,文工团宿舍。 赵虞君帮云若云搬来棉被等生活用品后,便准备离开。 “姐夫,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云若云拿着手帕想帮赵虞君擦拭汗水,却被他后退着避开。 “以后你要学会自己靠自己,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以后没特别重要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有接触,我不想你姐误会。” 赵虞君没等云若云的回应,转身就走。 他准备回家去找云舒月,却被厉师长身边的警卫员叫去了办公室。 刚进屋子,厉师长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虞君,云舒月同志要跟你离婚,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赵虞君眉头紧蹙。 这件事,他明明拦截了政务处的离婚报告,但怎么闹得连师长都知道了? “报告师长,我知道。” “那你是什么想法?”厉师长问。 赵虞君一脸认真:“我从没想过和云舒月同志离婚。” 见赵虞君这么说,师长皱了皱眉。 “可我听说你对另一个女同志云若云照顾有加,这件事整个军区大院人尽皆知。” 赵虞君呼吸一顿,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