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祁漫步跟在她的身后,似是在欣赏她的狼狈。 “墨、墨玄祁……你要做什么……” 她不再唤他王爷,而是直呼他的姓名,试图能以此唤醒他一丝从前的记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一路的拖扯,她的皮肉眨眼便溃烂,令人不敢直视。 “霍乱本王的院闱,怀上他人的骨肉,如今又直呼本王的名讳。” 墨玄祁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云知鸢,你有几条命够赔?” 似是商量的口吻,目光却已经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既如此,便从你腹中这条命开始吧。” 第八章 阖府陪葬 云知鸢连连后退,望着不断靠近自己的男人,身子忍不住地发颤,双手下意识紧紧护在小腹之上,试图保护这个孩子。 “虎毒尚不食子,你为何不信我!为何要如此狠心!” 声嘶力竭,却换不来墨玄祁一丝怜悯与动容。 恍然间,三年前的画面又浮现于眼前。 墨玄祁腹背受敌之际,她拼死为他挡箭,血溅黄沙…… “墨玄祁,早知今日,我宁愿你死在边关……” 若她当初未曾救他,便不会再有眼前的磋磨。 堕胎药灌入喉间时,云知鸢绝望地闭上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再看不见昔日景象。 似是怕这孩子掉不下来,直至她的身下见红,墨玄祁才终于停手。 她整个身子瘫软在地,身下的襦裙已是大片鲜红,浸得透湿。 像极了三年前她倒在黄沙之上的模样,莫名刺痛了墨玄祁的心,眼眸中竟闪过一丝不忍。 这抹不忍落入云知鸢的眼中,只觉可笑至极。 她深爱的大将军,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失去意识前,她一直呢喃着:“你为何,不信我……” 再睁眼,已回到了她的卧房之内。 腹部的撕扯感清楚地提醒着她,一切并非梦境。 他们的孩子,已被他亲手扼杀了。 而这个凶手此时,正凝视着她,见她醒来,神情才有了几分松动。 “孩子已经没了,王爷还来做什么?” 云知鸢自嘲般扯出一抹苦笑,泪也跟着一齐从眼角滑落。 只见,他一个眼神,下人便将那定北侯府的世子带了上来。 血腥味直冲云知鸢的鼻腔,抬眼再看见男人血肉模糊的模样,顿时令她难以抑制胃中汹涌的翻滚,当即发作了起来。 那男人一跪下,便说出了真相,不断求饶,模样几近疯癫。 “燕王殿下,是臣猪油蒙了心,污蔑王妃殿下的清誉,臣从未与王妃有过任何亲密之举,求殿下饶臣一命!” 闻言,云知鸢的心也跟着一颤。 墨玄祁却不为所动,毫不意外此番说法,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她半撑着身子,冷声质问:“究竟是谁指使你如此污蔑我!” 一介世子,若无人指引,万做不出此等腌臜之事。 答案,也果真如她猜想一般。 “是、是殿下身边的苏姑娘。” 那人抖如筛糠,也是此刻才知,自己被苏玉瑶蒙骗。 听信了燕王妃不受宠的鬼话,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燕王殿下抢人。 “求殿下饶命,臣确是受了苏姑娘蛊惑……” “拖出去!” 自此,这位世子消失在了燕王府之中,无声无息。 墨玄祁也没再来过她的院子。 云知鸢一直在等,等苏玉瑶的报应。 等来的却是苏玉瑶的院中夜夜笙歌,阖府权当未曾发生过此事。 “王爷,哪怕你只是轻惩她,训斥几句也好……我也不会、不会伤得这样深……” 自初相见,便都是错的。 是夜,云知鸢亲手点燃了手中的团扇。 团扇随风落在地上,火苗顺势爬上屏风,烧得愈发浓烈。 不过顷刻,火势蔓延成了一片火海。 云知鸢悄无声息地倒在了火海之中,任由火焰将自己淹没。 “云知鸢!” 恍惚间,她竟听见了墨玄祁在喊她的名字。 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想尽快从这牢笼中解脱出去。 “王爷,王妃已经葬身火海了!” 墨玄祁怔然,竟全然不敢信自己的所听到的话。 云知鸢死了? 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若死了,阖府陪葬!” 第九章 再次看到黄沙漫天的景象,云知鸢的思绪万分复杂。 她又回到了当初舍身救下墨玄祁的那座城池,宛如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从未发生过。 往事却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若不是成了他的燕王妃,将自己束之高阁,或许早已同云家儿郎一般,建功立业,守卫疆土。 她从不是做王妃的料,一切皆是为了所爱之人,可他竟将她负得这般彻底。 她正入神,耳畔传来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殿下,京城传来消息,燕王府拒不发丧。” “无妨,往后京城的消息,不必再通传于我了。” 一场大火,已将他们之间余下的情分烧尽了。 墨玄祁不认她葬身火海一事,早在她预想之中。 如他那般的人,怎会向世人承认发妻自戕这等丑事。 “殿下,还有一事,奴婢不敢不言。” 云知鸢秀眉微皱,还是让人开了口。 “燕王殿下主动请缨,将至边关安抚军心,已从京城启程了,不日将至此处。” 如今战势正好,接连收复了几座城池。 何需安抚? 云知鸢扯出一抹苦笑,想必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假死的这场计谋,怕是难逃他的追查。 为了他的清誉,燕王府的名声,乃至苏玉瑶日后的路。 有一丝可能,他也会将自己抓回身边,继续做他的傀儡。 旋即,她便走向了主帅的营帐。 “兄长,我要去前线!” 日日看着营帐内的这杠红缨枪,她早就心动了。 若要再见墨玄祁,她宁愿死在战场上。 “不可。” 身着战袍的男人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断了她的后路。 “你已三年不曾练武,身子又受了亏损,切莫冲动。” 他苦心将她从燕王府这个牢笼之中解救出来,万没有转头又送她上战场的道理,可云知鸢又怎会依。 “不见他的法子有千百种,何须选代价最大的。” 这话,她终究一字都未曾听进心中。 辰时,将士出征时,云知鸢便混入其中,一同前往战场。 待她兄长察觉时,为时已晚。 队伍已在路过一处峡谷时,竟遭遇了敌军的埋伏。 云知鸢几乎抱着必死之心,她久未上战场,加之落胎伤了本里,只觉手中的武器越发得沉重。 直至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脸颊之上,才让她看到生的希望。 一支从远处飞来的箭已经射穿了敌军首领的胸膛。 他还是来了。 云知鸢顿时握紧了手中的红缨枪,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