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脸上的血色就这样逐渐地散去。
他向来理智、甚至有些冷情的心脏,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些无措。 孟舒怎么会死呢? 她那样的女人,自私又贪婪。 还没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应淮眼底闪过一瞬的恍惚,像是安慰自己一样。 他抿着唇,往前一步,平淡地说:“好,稍等我一会。” 本就因为警察的突然来访变得慌张的众人,在听见应淮的回答后,更是猛地一惊。 经纪人对上应淮平静的眼睛,忽地明白了什么。 应淮不信。 他根本不相信孟舒会死,所以才会是这个态度。 经纪人鼻子猛地一酸,心中隐隐生疼。 看向警察,也坦诚地问:“我是死者的朋友……请问我可以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她沙哑的声音一传出,警察还没说什么。 应淮先有了动作。 他眼底一暗,带上无尽的阴霾:“别叫她死者。” 在场人又是一愣。 经纪人眼眶一红,心里泛起沉沉的悲伤,密密麻麻让人无法喘息。 她没因为应淮的语气感到不悦,只是恍惚地想。 人都死了,作出这副样子来,又有什么用处。9 办公室里一阵窒息。 应淮几乎是话刚出口的瞬间,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控。 他迅速闭上了眼睛,好似这样情绪就不会再继续泄露出来。 可在场人哪个不是人精? 就连对他们关系一无所知的警察,也悄悄提起了耳朵。 莫非网上流传的金主一事,确有其事? 安瑾攥着手,眼底闪过对此事的不安,嘴上却善解人意地说:“阿淮,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吧。说不定,这是一场误会呢?” 警察冷着脸,没说话,只是稍稍让开了一条道。 他们的眼神始终盯着应淮,像是盯着一个嫌疑犯那样。 应淮被人这样盯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压下心中的不悦,跟着警察,一前一后地出了办公室。 警察来访并没有背着员工,因此,早在警察出现的时候,员工们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如今见警察带走的居然是应淮,全都一片哗然。 应淮面无表情地跟着警察离开了公司,直到坐上警车,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低着脑袋,视线飘散。 此时此刻,他竟有些体会孟舒了。 被所有人注视、猜忌的感觉,原来这么折磨。 可到了警局,审讯桌一摆,白色的审讯灯一开。 应淮坐在警察面前,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好似真犯下什么罪了。 警察就在这个时候发话了。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审讯环节,应淮却唯独听不得那两个字。 死者。 他的心就这么逐渐地沉下去。 却还妄图挣扎一番:“她真死了吗?” 警察没想到事到如今,应淮仍抱有怀疑,正要说话。 走廊深处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声。 悲痛欲绝。 “孟舒!你给我起来!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带我赚这辈子花也花不完的钱吗?” “你个懦夫!遇见应淮连脑子都没了!你活该被黑!活该被骂!我告诉你,你评论里骂你骂得最凶的那个人就是我!你生气了吧,那就起来骂我啊!你躺在这算个什么回事?” 经纪人哽咽的骂声回荡着,却逐渐越来越弱。 弱到应淮最后只能听清她呢喃一样的话。 “孟舒,你不要我了吗?” 应淮此刻才开始颤抖起来。 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可呼吸却越来越重。 警察无声叹息了一句,不再计较方才的事,只是重复地再问了一次。 这一次,他没再用死者二字。 “应淮,你和孟舒到底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