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不是,也不可能是。 黄昏时淑妃命人送她出宫,刚走到朱红的宫门前,就见俞宁斐候在不远处的马车旁。 见她出来,俞宁斐连忙朝她挥挥手:“这里!” 姜令鸢莲步轻移,走到他身旁:“你怎么来了?” 俞宁斐一边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边轻声道:“来接你。” 姜令鸢狐疑地盯着他看:“你知道我进了宫?” 俞宁斐的眼神有些复杂,不同于之前的坦然,他有些过于拘谨了。 明明是他家的马车,他却坐的笔直,与姜令鸢隔开好远一段距离,足以坐下两个人。 姜令鸢心底有了猜测,低声道:“你也知道了。” 知道她是姜令鸢了。 她语气笃定,并非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俞宁斐缓缓点头:“是。” 那一日在庙里,她叫自己‘小纨绔’,俞宁斐瞬间就认出了她。 早在他们认识之前,俞宁斐因着家中富裕,并无什么大志,每日就知道遛鸟听曲斗蛐蛐,妥妥的纨绔子弟。 后来他在街上遇到闲逛的姜令鸢,她打扮得同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并未显露身份,被一个恶霸缠上了。 他们的相遇就像她看的话本子一样,平民少女被风流潇洒的大侠英雄救美,之后展开一段情缘。 只可惜俞宁斐不是大侠,他只是个纨绔;姜令鸢也不是平民姑娘,她是个公主,也不喜欢大侠,她喜欢的是书生气的宿濯池。 但俞宁斐仍决定‘改邪归正’,他不想被小公主的心上人衬得一无是处。 于是俞家夫妇惊奇的发现,平日游手好闲的儿子突然上进了,提出要进入军营。 他离开京城的那一日,诸多狐朋狗友都不看好。 “你可别在那儿待了几日,就哭着要回京。” “我看是,我赌他三日就要回来。” “你们怎么一点不盼着斐哥好?我赌七日。” 唯有姜令鸢眉眼弯弯,笑盈盈道:“小纨绔,你回来以后就要变成大将军了罢?” 俞宁斐从思绪中抽离,望着车厢内另一边的姜令鸢,只觉熟悉又陌生,始终有种不实感。 马车内的两人默默无言,不一会儿就到了温家。 姜令鸢下了马车,俞宁斐也跟着下来了。 她回身正要道谢:“多谢你送我回来……” 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抱住。 姜令鸢只听见他在自己耳边闷闷的说道:“令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愣了一下,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动了动,最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俞宁斐低声呢喃着:“幸好你回来了……” 姜令鸢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受到一道强烈得不容忽视的视线。 她抬眸看去,就见宿濯池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第24章 姜令鸢清晰地看到宿濯池的眸光颤动着,几欲破碎。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心里有点闷闷的,她忽视掉这些异样,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 “好了,我先进去了。” 随后轻轻拨开了俞宁斐的双手,转身进了温家。 竟是一刻都不曾停留。 俞宁斐怅然若失地看着她的背影,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冒犯了她,她走那么快许是不想让二人都尴尬。 他一转头,就看见了身后的宿濯池,忽然意识到方才姜令鸢想要避开的另有其人。 俞宁斐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上了马车离去。 只剩下宿濯池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两人相拥的场景。 俞宁斐喜欢姜令鸢,他是知道的。 过去不曾将俞宁斐视作情敌,是因为他很确定他和姜令鸢之间容不下第三人,他们只会喜欢彼此。 可如今,她恨自己,不愿意再与他有过多的纠葛。 而刚刚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她开始接受别人了? 他整个人都仿佛被阴云笼罩着,心情压抑得喘不过气。 …… 温母见姜令鸢回来,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姜令鸢顿了顿,问她:“娘,怎么了?” 温母这才开口道:“那位镇国公在外面等了一整日,你刚刚回来,没有看见他么?” 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变得极有压迫感,也不知她是如何跟那些贵人认识的。 姜令鸢自然是看见了,只不过故意忽视了他,她默了默没说话。 温母满脸忧愁:“咱们小门小户,得罪了他,会不会……” 姜令鸢清楚宿濯池的为人,他向来正直守礼,自然不会因此做什么事。 可这话跟温母说不清。 只怕她若是不出去把宿濯池劝走,温母今夜得愁的睡不着觉了。 姜令鸢起身道:“我出去瞧瞧。” 宿濯池果然还等在外面,见她出来眼眸一亮。 姜令鸢神色淡淡:“国公爷究竟有何事?” 那日两人分别后,他一直想要再见一见姜令鸢,可她一直闭门不出。 直到今日,得知她进了宫,宿濯池便在温家门口等着她回来。 见她态度如此冷漠,宿濯池心里很是失落:“令鸢……” 他还未说完,就被姜令鸢打断:“还请国公爷不要叫错了名字,这里没有你的令鸢。” 姜令鸢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尖刺,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口,抽搐的疼。 宿濯池哑然失语,过了半晌才道:“温姑娘。” 分明是熟悉的人,却要喊着陌生的名字,就好像真的与她切断了关联一般。 他怎么都觉得拗口,便不再说,只是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来。 姜令鸢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荷包,与她之前送给宿濯池的那个相差无几。 那个荷包不是被烧掉了吗? 宿濯池递给她,荷包在掌心摊开:“荷包。” 她没接,看着他指腹密密麻麻的针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注意到她的视线,宿濯池手指蜷了蜷,想要遮住那些丑陋的伤痕。 姜令鸢忽然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宿濯池点点头,难得从他眼眸中瞧出些许紧张。 姜令鸢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可是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了,宿濯池,是你亲手烧掉的,回不去了。” 第25章 她是在说他们也回不去了。 宿濯池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姜令鸢。 姜令鸢等了他许久,都没见他在开口,就道:“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吧。别在这待着惹人非议。” 说罢她看也没看那个荷包一眼,转身进了温府。 宿濯池失神的盯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崭新的荷包。 其实那日他并不想把那个荷包扔进香炉里。 一直以来他都非常珍视那个荷包,可是姜令鸢突然说要拿走。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荷包燃成灰烬。 他并不会女红,学了许久,仍是是笨手笨脚的,老是做错。 那绣娘都劝她放弃:“您一个大男人,学这个做什么?” 她跟下人小声嘀咕着:“男儿不都喜欢舞枪弄棒么?国公爷是有心上人吗?怎的学这个。” 刘管家叹了口气,将工钱结给绣娘,没有说什么。 宿濯池收回了思绪,这大概是他的报应吧。 他攥紧了荷包,紧紧贴在心口。 自己珍视的东西被弃如敝履。 …… 转眼间,到了太妃娘娘的寿宴。 太妃喜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