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往事,周墨语调平淡,说:“后来李书妤又回了滨州,她在学校里总会谈一些奇奇怪怪的恋爱,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李书妤和周既恋爱,交往的原因是周既家里的厨师做的甜品好吃。你知道许况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 魏濛看着车窗外,“什么?” 周墨说:“他把那个甜品师傅请去了许家。”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当初得了许况吩咐,去给周樾宁介绍女朋友时,周墨已经见怪不怪了。 魏濛失笑,又有些惊奇:“他还能做这种事?” 周墨说:“所以我说,任何事情只要和‘李书妤’这三个字牵扯上,就不奇怪。” 魏濛安静了一会儿,看着车窗外倒退而去的行道树,低声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变相的劝我?” 车子在路口等交通灯,周墨抬头看着前方停着的车子,“你不用我劝吧。” 刚知道李书妤住院的事情,周墨忙完工作,跑到许况面前找乐子,说他新欢旧爱撞在一起了,看他这次怎么处理。 许况听到他“新欢旧爱”这个词,眼神带了几分冷意,显然对这种玩笑感到不满。 周墨对许况和魏濛的关系疑惑多年,这下终于知道了两人真实的关系,心里明白的同时也有些不理解。 既然都没谈过,他有些不懂魏濛现在表现出的纠结。 魏濛收回视线,看了眼周墨:“说实话,我是挺不喜欢那个女生的。” “为什么?” “娇气大小姐,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追求。当然,她这种出身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你不觉得,她和许况挺不搭配吗?甚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周墨反应了一会:“感情的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你相信吗?许况说的许多事情,李书妤或许一无所知,她也不懂他研究的新品有什么用途、最新一代的芯片研发面临什么难关,可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恋爱、结婚、生子。” 魏濛靠在座椅里,有些疲累,突然说:“我有时挺后悔当初出了国。” 周墨直白询问:“不出国你和许况会有好结局吗?” 魏濛愣了下,没说话。 但其实要是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魏濛想起大学那几年,她对许况不是没有过试探。 图书馆里,她伸手拿过了他的水,喝了之后放回原处,他再没有动过。 大雨的晚上,她情绪崩溃从周家跑出来找他,见到他之前想要他的安慰和拥抱,可打开门之后看到了许况总显得有些疏冷的神情,找他的那点儿勇气便烟消云散了。 一边是或许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另一边明确的前途。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选。 她能感知到,她得不到许况独一份的偏爱和关注,可真得不到时,也会在心底产生微妙的怨恨。 她知道这不怪许况,可这种怨恨的情绪控制不住。 这种怨恨不浓烈,却足以让她耿耿于怀。 那份没有得到发展的感情就像薛定谔的猫。她总会想,要是当初做了另外的选择,会不会结果就不同?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选择进入“远洲”任职,想着或许可以有机会重新开始。可她入职没多久,许况就和李书妤结婚了。 不甘心达到顶峰时,她在伦敦的酒店问出了心中疑惑,他态度坚决的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有时候觉得,能选择和许况建立情感关系的人,骨子里很孤勇。”魏濛轻声说,“所以也挺怜悯李书妤,嫁给了那样一个感情淡薄的人。” 周墨笑笑:“没有什么怜悯不怜悯的,我们怎么能知道他们不是感情浓烈的天生一对?” 许况是性格冷淡了点儿,可能只有李书妤这种从小和许况产生牵绊的人,才会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但这种“不同”,到底包含了多少爱意,周墨也不知道。 车子在魏濛住的小区停住,她下了车,却没立即关上车门。 “你是不是觉得,我姑姑去找李书妤,是我授意的?” “许况住的地方挺私密的,你姑姑应该不那么容易知道。”周墨顿了一下,说:“我了解你,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你是不会来医院的,还送花。” 魏濛开玩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近人情?”沉默了一会儿,说:“地址确实是从我这里透露出去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本意也不是找李书妤麻烦。” “我知道。我也和她说了,不关你的事。” 车门关上时,周墨隔着车窗又喊了句:“周既最近没缠着你吧?” 魏濛没回头,只说:“没有。” — 许况晚上到了医院。 在孩子的事情上没有达成共识,他们再没有面对面的谈过,像是都在默契的等着对方改变主意。 李书妤没理会进门的人,许况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要出去?” 他看到她换下了病号服,身上穿着她自己的衣服。 李书妤在改图,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点一下鼠标,“你等会儿有时间吗?” “有。” 李书妤动作停了一下,“那送我回公寓吧。” 话音落了,许况眼底闪过几分意外,明白了她的意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好。” 他耐心坐在一旁等她。 李书妤修改完客户要求的最后一点儿景观,转身看向许况,“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想要孩子吗?” 他清隽的眉眼看不出情绪,声音低缓,再一次给出了正面回复:“确定。” 李书妤看了他一会儿,她表情很淡、神色清冷,“有必要和你说清楚,要是以后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分开了,孩子我要带走。” 她有过挣扎,艰难抉择之时,一个念头一直挥之不去。 父母都不在了,她像是浮萍四处飘荡,婚姻出现在汹涌海面上的一个浮木,不得不承认,性格冷淡的许况也让她有依赖和归属。 可这种依赖总让她觉得飘忽不定。 知道自己怀孕不过短短几日,哪怕她总是说着自己不要生下他,可是每次又会奇妙的感知到他的存在。这种存在如此强烈,迷茫不安之中,她觉得自己又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承认自己想自私一次,孤身一人的她,比谁都需要一点儿亲情的牵绊。 她询问:“可以吗?” 许况听着她的话,没应声。 他不觉得他们会分开。 他们的婚姻利益牵扯太广,现在他又公布了婚讯,更不可能允许变动。而且现在,不想允许她离开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李书妤关掉电脑,“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许况随意应了句。 回了揽星湾,小狗趴在沙发上睡觉,几天没见李书妤,表现的有些陌生。 姚阿姨也在,听了许况的吩咐,要在公寓住一段时间,专门照顾李书妤。 许况觉得李书妤现在怀孕了,又什么都不懂,他懂得也不多。 晚上睡觉之前,李tຊ书妤在餐厅吃阿姨做好的宵夜“你待在这里没问题吗?岚姨她······” 阿姨说:“没问题,太太那边有人照顾,她听说你有宝宝了很高兴,我今天出门前她还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提起陈心岚,李书妤心情有些复杂。 她住在许家的那几年,受到了陈心岚无微不至的关照,所以对他们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可李书妤有点儿怕陈心岚,她目睹过很多次陈心岚和许况谈话,明明说话低声细语的,可就像是把温柔刀,锐利又充满压迫。 曾经在和许况偷偷在一起时,李书妤最怕的人也是陈心岚。 她亲耳听到陈心岚对许况提过无数次,不可以和李书妤太亲近。 李书妤知道,她和许况结婚或许得不到他母亲的同意,所以过去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去看过陈心岚,许况也没有这个计划。 “岚姨最近怎么样?”李书妤问。 “先生去世之后,她三天两头就在住院。” “是生病了吗?” 阿姨说:“也没有什么大病,主要是情绪不好心情差,先生走的太突然了,太太一时间接受不了。” 李书妤拿着勺子半晌没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舅舅他生的什么病,发病怎么会那么快?” 阿姨看了看李书妤,声音低了一些,“哪是什么病啊,是车祸。” 想起那起事故,阿姨都止不住难过,“整辆车子都被撞的变形,先生当场就没了,我陪着太太去医院,看到先生一条手臂直接被碾碎……” 阿姨说到一半,想起来李书妤还是孕妇,受不了这种血腥场面,又停住了。 “那许氏怎么公布的是急症?” 许文滨是三年前去世的,李书 |